住院放大的点滴
长期病痛,不想给国家过多添麻烦,更不想让自己本就不殷实的荷包被彻底掏空,一直忍着。
痛的太厉害了,昏沉里就寞寞地瞑想,去做个医疗可以免费的高官多好,有专门病室,把个医院住垮住臭都没关系,自己不要花一分钱,管它是国家的、还是普通大众医保上缴的……可醒来,比黄梁还黄梁!
于是,在荷包空了又有了薄薄的垫底之后,终于又下了一次忍痛割爱的决心。
这次选的是中医院。
倒不是中医院的医术有多高明,会出现人所难料的奇迹。而是主管者们别出心裁,从本当划入个人的医保金里扣除一部份给每人发了张等额的美其名曰的体检卡,这体检卡的发放使用权,到了中医院!
去医院,最让人烦心的是病患检查。那些昂贵的仪器高价买进,实际是让患者买单。并能短期内增加收入。西医如此,中医也如此。中医的望闻问切,统统成了过去式。遇上有几个还给你把脉看舌胎的,不过是维持一下中医的传统习惯而已,早已与看病的本质脱离了开来。
发了两次体检卡了,第一张是两个年度一起发的,县里1000(每年500),医院送100(每年50),这张卡上金额是1100元,还补发了后一年度的550元,两张卡的额度达到了1650元,如果来次体检,可以应付许多台吞金兽似的机器了。
也问了些人,他们用这卡替代了一些检查费用,也想依样葫芦。加之曾经在体检经办处开具过两次体检单,但由于人多不熟,怕难等候,未待检查就放弃离开了。总有些担心: 不会扣了钱吧?为此,这次住院直奔中医院。
一到医院,开具了住院单后,直奔体检经办中心,首先查询了第一张卡的剩余额度。说还有1100,分文未扣。原来扣费是以体检回执为准的,让我这不懂流程的愚者白担心了一阵。当再询问可否用体检卡里的钱替代检查费用时,办公小姐姐劝,最好不要使用这张卡,因为现在检查费也能报销了。并且体检卡可以无限期使用、家人也能使用的。有这好处,当然听了她的。把体检卡小心翼翼像宝贝一样地收进了蔸里,这可是1650元哦,平时一分钱狠不得掰开来用仍然空空如也的我,对这1650元的珍重无异于叫化子捡到一根金项链,就差点买个几万元、十多万的保险箱将它供奉起来了。
医院的不景气也许和天气有关,一段时间的暑热把病毒晒蔫了,半死不活的,懒得出来祸害人。住院楼没几个人,我的床号是17。四张病床,一人独住,少了那份吵闹,也无须提防什么。医生开的检查也少,Ct、心音、心电图。
Ct室直接进!心电图室前面有三个人,也没等多久。
检查结果的第一项便是脑萎缩!
由于记忆力严重减退,近来和度娘勾搭比较频烦。
问她脑萎缩是什么表现,她说的有点吓人。好在我一生是从恐吓中度过的,也不太在乎。
至于她说会造成痴呆、行为障碍、记忆减退等,只在痴呆两字上症了那么一会。确实有所痴呆了!
写几个字,总会出现平时用得最多、也相当熟悉的字不知从何落笔了;想好的句子一下子又忘记了;看见一过去相处得相当好的人,隔了几年总记不起是谁了;前几天用了的钱,过几天总怀疑没用过,没用过怎么余额数字又少了呢?
所以,当写出一篇文章发现有错误时,一是有所遣责自己粗心难改、不喜反复察看、修改、润色……更多的又以反正“痴呆”了为借口,自我安慰。至于人家会不会这么想,痴呆了的我用不着去考虑、也不会考虑,无虑一身轻。也好,让早已“脑萎缩”的我度过了古稀,这也是奇迹。
至于检查结果中的椎体术后改变、颈椎骨质增生退变等,我也不懂,哪怕有心去钻研,也到了白费心的年纪,可况一个脑萎缩就宣佈了结果。
昨早抽血化验,得出了糖尿病结论。看来高价买来的蜂蜜再难与之结缘,只好各奔东西了。喝了将近十年的没间断过的三合一加糖的咖啡也要戒了。直到戒了饭的那一天,所有的禁忌都会结束,那时候才不会再为禁口而犯愁、为花钱治病而苦脑。
看了许多网络小说,有出息的小伙离不了狱中相遇奇人、无意中得到天书、或偶然机遇得高人指点,学就了一手针炙绝活,可以医白骨、活死人,说的都是中医。因此对中医有所向往、也有所期待。曾让孩子们留意地方上哪有老中医,好去求医解难。谁知不遇。
上次在市中医院做的颈椎修复手术,花了冤狂钱的。这次的术后改变,就是指此。那医院也挂了中医牌子,用艾灸是唯一的中医手段,可不管张三李四,一律统一模式。没见有几个用针炙的(也许在另外病室)。县中医院推拿科相当于人民医院的疼痛科。这里的脱痛方式大多使用银针。平时病室人不多,可针炙室却人满为患。两个室针炙床都躺满了人。我前天在第一室找了空床躺下,任由50多岁了的周医生给颈部、后脑扎满了银针,他一时兴起,将我肩头、手臂上也一阵扎,我无法看那惨状,但可以想象出刺猬的模样来,瞬间,我心里确实雄起一把,把那披着浑身尖刺让豹子、狮子、老虎这些丛林霸主无从下口、反而让那些平时不可一世的顶尖肉食动物惹来满嘴刺的小动物当成了自已。我不反咬,却能让想打我主意的人也惹一身骚!
待拔了全部银针,才发觉我其实什么也不是,我依然是我,疼痛依然还有疼痛。
昨天的扎针按分配的床号进行,我是第二十一号床,在第二室。
扎上银针后,又由护士将艾柱套上针尾,一一点燃,直到艾柱燃完,没感到灼热,第一批燃烬,护士又换上一批,循环下来,我扒着的那份难受,小护士肯定没体会过。一双臂麻得都抬不起来了。宝宝苦啊。如果我是年青的女的,且未嫁,说宝宝苦,肯定会招来家长责骂: 什么未婚先孕、还没结婚就有了私生子之类的出来……
下午,罗医生特地找我到医生办公室,给我做按摩,他经验老到,手法纯熟。看来是个老刀子手了。尽管暂时效果不明显,他的精神却感动了我。办公室医生们都在电脑上工作,唯独他给我按头部、按大阳穴、按肩、按手,至少花了半个多钟头。其实,他不给我按,没人会说他。就象老师课后不指导学生,没人会指责一样。可他单独给我做了,能不感动?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