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3月4日 星期四 晴
04
回家继续服药和输液后，母亲能喝粥了，有天舅舅们和幺幺都来看望她，母亲居然能坐起来说话。我们笑着围在母亲床边，“考”母亲，母亲一一叫出我们几个孩子的名字，还有三个舅舅和幺幺。那天我特别开心，感觉母亲又挺过来了，母亲靠在床头和舅舅们聊天，很开心地笑了。
那晚我住在娘家，准备第二天商量小弟再送母亲到医院，没想到第二天起床后到母亲跟前，母亲一见我就紧紧抓住我的手想说什么却无法表达出来，母亲又不能说话了。那一刻，我感觉到母亲意识到了什么，那用力抓住我的那双手表达着母亲的眷念不舍。母亲生前一直没有和我们讨论过她的后事，也没给小弟交代过啥，我们似乎也觉得母亲还年轻，总希望母亲能长长久久地陪着我们到老。我也紧紧握住母亲的手，安慰母亲，母亲躺下后再度陷入昏迷状态，直到去世没再醒来，我后来才明白头天就是母亲的回光返照。
05
母亲离开的时候，我记得那时我反而没有哭，每次去祭奠母亲也没有哭，此刻在回忆的时候一边敲打这些文字一边却忍不住稀里哗啦。当时幺爷家的三叔来吊唁时，看着母亲的遗像说：“珍贵走的太早了！”母亲七十多岁离开，父亲走的更早，刚过耳顺之年不久，父亲离开后，母亲其实一直比较孤单，可是母亲又不习惯小城的生活，每次来最多三五天一周就要回去，我通过母亲的晚年生活真切体会到夫妻老年没有伴是很孤单的。那时我们都已成家在外，小弟也在外上班，家里就母亲，我们每月回家一次，我还曾和姐姐妹妹说错开回家，这样保证每周都有人回家。
母亲最后那次重病导火索是因为摔跤，老年人最怕摔跤，而摔跤和血管堵塞又紧密相连。过完年不久，我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又只留下母亲一人看家。那晚七点多，母亲在火房突然倒地昏迷，家里没人，顽强的妈妈醒来后自己在夜晚拄着棍杖走到附近的邻居家给小弟打电话。那时也很巧，我特意给母亲装的座机电话打不通，母亲才不得不走去邻居家打电话，小弟连夜赶回家送母亲入院。如果那时手机能这么普遍，如果不摔跤，母亲应该不会走的这么早。
06
因为母亲的离去，我记忆中的母亲都是老年的样子。在我小的时候，我倒是见过母亲年轻时的一张照片，唯一的一张。那时母亲和父亲端坐前面，叔叔站在后面，应该是母亲和父亲结婚不久特意去照相馆拍的。可惜那么珍贵的照片弄丢了。我当时看见后还高兴地拿给妈妈看，照片里年轻的妈妈一头长发，在脑后高高束起再编成两条大辫子，两条黑亮的大辫子顺着耳后自然垂下来，鞭稍搁在两个肩头，非常好看。
母亲是家里老大，小时的母亲受苦不少。母亲有五个兄弟姊妹，两女三男，母亲和幺幺是头两个，家家（外婆）后面一口气生了仨儿子。
母亲结婚后也生下五个娃，我们四姐妹加小弟。母亲嫁到父亲家后，那时父亲家底一般，父亲又比大伯小，爷爷奶奶三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叔叔十七八岁时病没了，只有两个兄弟。那时，大伯母比较好强，大伯又不管事，父亲比较仁厚，母亲在我们很小的时候受气受屈不少。但母亲好强，不要婆婆爷爷帮忙，硬是自己和父亲穷扒苦挣的建起自己的新房子，养大了我们，还供我读完大学。（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