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是哪年——我的高三

高考延期一个月,2020届高三生有喜有悲,作为2019届高考的“过来人”,看到“高三”、“高考”等字眼,还是会心头一紧,脑海中翻涌起过往的时光和场景,想念着我经历过的欣喜忧愁,记忆里落尘的面孔和故事,都一一浮现眼前。我知道,曾经觉得过不去的,现在都是回不去了,如今我再想起那年,深觉怀念。

高三搬了校区,一处较偏僻的校址,周围只有一些建设中的房屋和道路,荒凉算不上,但实在跟繁华不沾边,第一次去的时候,简直想说这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片土路扬灰中走到头,就是高三部孤零零的几幢教学楼,对比周围低矮的小楼,还显出些宏大和严肃。

特殊的环境会有特殊的风景,谁也不会想到傍晚操场的晚霞是那般艳丽,随着日头西落变幻深浅,整合出一幅独特而美丽的天空画卷,于是晚饭后到晚自习前的几十分钟里,我们喜欢结伴绕行操场,谈着当天的大事小情,也谈未来的天高海阔,就着火红的夕阳和蓝紫色的晚霞,年轻的心强烈地跳动,青春的思绪飞扬在天边,傍晚的操场上,洒下了男男女女无数心事,见证了一句句笃定的誓言。高三的我们,不管明天如何,不管六月如何,就在霞光衬映下的那些晚上,彼此说着心里话,说着那些不会对老师家长说出的心里话,话里有笑有泪,有喜有悲,有倾诉者就有聆听者,那些真挚的话语不会被淹没,因为夕阳听得见,晚霞听得见,绕行操场的一圈圈足迹能作证,一个年轻的拼搏的生命在这里真情地流露过。

我们知道,我们记得。

操场的天是极美的

在高三,我不是最优秀的学生,也绝不是最努力的学生,这并不意味着我懒散地虚度光阴,只是相比与埋头拼命像是生命中只有高考的同学们来说,我的努力确实存在差距,但是这一年我是无憾无悔的,因为我把高三该经历的奋斗、友谊、张扬、没落甚至痛惜都尝了个遍,它们在那段时光里闪耀着,照亮我眼里的光,脸上的笑。

步入大学我才明白,高中时那种纯洁亲密的同学情谊,大约此生都不会再被复制了。那时的我们学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几十人一起为了梦想拼搏,相互扶持,相互鼓励,没有压抑没有歧视。午饭晚饭时少数留在班里的同学会围坐一群,挨挤着,挽着,靠着,谈天说地,笑笑闹闹。男生女生都是那样单纯洁白,没有风言风语,只是最简单的亲密,最真诚的友善也打闹,也玩笑,这份友爱纯洁的同学情谊,在以后的人生历程中会极趋平淡,而越是这样对比越发现,那年的我们,好怀念。

我会想念你们每个人,并不在于我与所有人都有难忘的曾经,而在于有你们的时光是那样美好,美好到像梦一场,我宁愿在梦境里迷路,永不醒来,可是当现实把我拉出梦境,我的心像是坠了下去,嘴角却依然带笑。

我想你们,想念你们赐予我的最美的曾经。

学习和成绩是高三永远逃不开的话题,在这件事情上,我算是见遍了“两面脸”,走遍了顶峰和谷底。凭着小时候的启蒙和后期个人发展,我的语文获得了一种天赋般的顶尖能力,语文成绩在高三一整年中,都稳稳保持在全区前50的行列里。行走在巅峰的我在这方面也是任性张扬,普遍性的作业从来不做,课上也很少按部就班听讲,取而代之的是不断阅读诗词名著,几天交上一片高质量作文,在班里是“封神”的存在。而理科方面则一言难尽,成绩平平需加倍努力,于是在这种极大的回转中我感受到了别样的感情。大家为了我语文上的成就而真心敬佩,真心高兴,真心请教,也为了在理科上拽我一把而认真解答疑问,诚恳分享方法,来来回回中我体会到很多老师和同学对我的两种爱,不同的方式不同的表达,所有的这些,足够我我怀念至今。

是啊,高三的生活变化万千,你不知道哪次偶然或转身就遇到哪些人,带给你指引和温暖,一直以来都占据你心里很大的位置,别说忘怀,就连淡漠都不曾有,还像刚发生时那样真实、热烈。那些宽慰、玩笑还有几番的接触,让你的生活里多了一抹明亮而与众不同的色彩,那些从阳光中走来的温暖模样,我如何忘怀呢,就在我心里安放,每一个细节,每一句言谈,我都当珍宝铭记,到以后多少年都永远不会遗落,不会暗淡,想那年一样闪烁,照亮我,温暖我,拥抱我。尽管我已经记不清是何种面孔,尽管我连张照片都没能拥有,但是过往的回忆已经足够温柔我余生的那些年,让我念念不忘,在岁月里回响,激荡。

时过境迁,那些荒唐岁月终成过往,我们各自安好,看着被笑容刻画的时间,静静放手,不求相逢,去过我们该有的一生。

那个高二时对我说,等到八十岁了还要为我画眉的姑娘;那个高三在走廊里承诺我去实现设计的梦想,为我做私人房屋设计的姑娘;那个高三晚自习望着晚霞笃定地对我说会去鸟巢追梦的男生,你们的话语还在我耳畔,眼光和神情都刻在我记忆里,我会等,等我们把当初年少的誓言一一实现,八十岁我也等,你要来。

文字有限思绪无穷,该是结尾的时候了。就让我写完这篇文章,安安静静地发一会儿呆,随思绪带我到哪里,我降落,在回忆里把过往重新经历一遍,缅怀那段匆匆岁月,回不去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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