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去秋来,时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鲍叔牙跟随鬼谷子学术已有五年之久。期间玄女携七娘来到鬼府,鬼谷子虽有道行却无法辨别七娘是何物所化,但由九天玄女引荐之人岂有凡胎肉身,自是将平生所学尽数教授。七娘初入人间,对世间之物甚为用心,倒也平安无事。话说这一日,鬼谷子夜观星象,见天狗星入角危分野。当即坐起一课,自知齐地将有兵戎之灾祸,大乱将起。时正值襄公在位,其君好战,国力多虚耗。早前又与其同父异母之妹文姜私通,直至其妹嫁鲁桓公。鬼谷子苦思至天明,暗自布好了借齐一统之大计。
次日,鬼谷子唤来鲍叔牙。鲍叔牙立在院中,鬼谷子在树下端坐。
“叔牙,你在这里学术有五年之久,为师自认还有诸多尚未教授,奈何天意急速,你如今可以下山去了!”
“师傅,弟子这五年所学之术甚为有限,此番下山恐怕”
“我所授予你的正是当下你所需的,阴阳之术法可启开国之大势;临阵破兵之法可助大国之强威;纵横之术可摒自身之进退。足以抚国!你可速速归去!”
鲍叔牙望着执意要赶自己走的鬼谷子,跪拜而言:天下之大,弟子将何往?
“自何处来,自当归何处去。”
且说鲍叔牙辞别鬼谷子,正欲上马出门。七娘匆匆赶来送别,
师兄,你这就要走了吗?
师妹,师傅说天意如此。希望以后还能再回来吧!
师兄,师傅让我转告你一句话:你所学之术开国可用,治理一国尚可。若要天下诸侯诚服,须有《国富》为辅。
鲍叔牙点点头说道:我记下了,你回去照顾好师傅,我以后一定还会回来的!
七娘看着马上的鲍叔牙,突然发现他的带钩松了。当下从怀中取出一个紫色的硕大带钩说道:“师兄,这是我前几日买来准备备用的,看你的松了,就用上这个吧!”
鲍叔牙笑着接过来说道:“师妹人小鬼大,买这么大的带钩。为兄就权当纪念了!若他日有空,可到颍上来找我!”当下纵马直奔齐国颍上而去。
鬼谷子站在院门口,看着离去的鲍叔牙。喃喃说道:“此去当是再无归期了!”
师傅,你好像要哭了?七娘看着鬼谷子说道。
去去去!这是马蹄带的尘土迷了眼睛!
管仲自得刑天之传,在颍上威望日渐高升。昔时刑天发米赈灾的东大街也被改名成为了斗丰街,街头竖起巨石雕刻而成的米斗香火日盛。管仲又将犁传授给颍上众人,一时间颍上变成四下最富饶之地,商贾云集而至。
这一日,管仲行商归来,正与院中生火造饭。忽闻门外马蹄声响,当下抬头看去,正见一赭衣大汉推门而入。来人正是鲍叔牙。
“管兄,多年不见,阔气很多。怎么还自己做饭了?”
“鲍兄?真的是你。真是有好多年了!快进屋来细述!”管仲惊喜的说道。
“母亲已于前年去世,你也知道生前老人家喜欢吃细米糊粥,家里的人就我一个人此后,慢慢的都习惯自己做饭了!”管仲一边让人端出酒菜一边说道。“鲍兄许久未归,现是学有所成了?”
昔时管兄因母亲老迈未能随老师学艺,我一直深感遗憾。这次回来,是老师特意安排下山,以救助天下之众。我自以为能力有限,怕是还得靠管兄牵引了!
管仲连忙摆手,推脱说道:“我就是一个从商的小人物,你这学了阴阳大术的人还能看的上眼?”
哈哈!管兄太谦虚了。我来的路上可都听说了,管兄赈济颍上百姓和授众地犁之事在颍上早就传开了。难道管兄是觉得小弟技术微末?鲍叔牙说道。
哈哈!管仲笑着说道,“当然无此意,只是敢问鲍兄欲作何打算?”
“当今襄公无道,自然是要去往临淄择后续明主。不知管兄意下如何?”鲍叔牙说道。
“我本欲前往朝见周天子,但天威日衰。既上不达听不若退而守故土。今朝便可与你同去临淄。”管仲边说边从里屋取出一个包袱。敦实的放在桌子上,对鲍叔牙说道:“昔时,你临行前留下产业让我代管,如今已丰厚如斯。”说罢,将包袱递给鲍叔牙。
鲍叔牙打开包袱看到厚重的几串刀形币,从中取出一串,其他的仍按照原样包好递还给管仲说道:“我在深山学术多年,家中产业全赖管兄照看。如何敢全居之!”
管仲将包袱从桌上推过去继续说道:“昔时颍上人盛传管鲍分金,管仲多取,鲍叔牙少拿。几乎所有人都说我贪婪无尽,唯独你知道我家有老母和兄长留下的两个孩儿需要照顾,从来不曾说过什么。现如今老母仙逝,两个孩儿都日渐成人,我自无所求。”
“管兄,莫谈无所求。此次临淄之行,吾二人所求者,乃天下!”鲍叔牙正色说道。
适年,管鲍二人入临淄。管仲因与公子纠老师召忽熟稔,又知纠母乃鲁君之女。此内外相应也,遂侍于纠之座下,纠礼之甚重。鲍叔牙本亦思拜于纠之门下,然纠自得管仲之才,自视甚高,并未以礼待之。鲍叔牙转而侍奉公子小白,昔时小白向来与国中贵族高、国二氏交好,况为人喜纳他人之言。鲍叔牙入此门后,自是歇心侍奉。
此时襄公已无道至极,常常在后宫中因小事发脾气诛杀诸多后妃。但逢登朝之日,必有数大臣血溅当庭。而民间又有人将其与文姜之事大肆宣扬,襄公又荒唐的发布“禁私议文”四下抓捕言及此事的民众。
鲍叔牙听闻此事,急急回府见公子小白:“君主以律止民之口,犹如周厉王之行。天下不久恐将大变。公子当择机避难。”
“四周之国,尽数被吾王兄征伐。避难何择?”公子小白一筹莫展。
“此事不难,齐国高、国二氏向来与莒国公已期交好。我们可等待时机避难于此处。”鲍叔牙说道。
何时可离去?吾王兄近日又斩杀了内侍,甚为可怖!
止民尚无险,失信于内才是大患。鲍叔牙说道,“前几日我夜观天象,葵丘之地狗星闪动,似隐其行迹。兵灾之祸已是难免。一旦葵丘守军之将回到临淄,即是你我动身之时。”
此时,管仲已于召忽、公子纠离开临淄,前往鲁国避难,以观国内之势。
后两年,驻守葵丘的连称、管至父(及瓜而代)二人秘密率军返回临淄。鲍叔牙得知消息后安排公子小白避难于莒国。公元前686年,连、管二人联合公孙无知于宫中诛杀齐襄公。公孙无知即位掌齐之大权,史称齐前废公。
得知无知即位后,公子纠自是焦急万分,急欲假鲁庄公之手伐无知而自立。管仲进而劝道:“得而大喜若狂,肆意而为;失而恐不则道,生死不顾。绝非君主之为。公孙无知虽诛杀无道之君,但其向来肆虐无道,时必不久,公子可静待时机,一旦兵变,即刻求庄公护送入主临淄!”听闻此言,公子纠方休侵齐之思。
果不其然,次年,公孙无知被渠丘大夫雍林诛杀,齐国顿时陷入无主之境地。公子纠得管仲、召忽并鲁庄公之助,即刻启程准备返回齐国。另一方面,身在莒国的公子小白在鲍叔牙及国内贵族高僖的辅助下亦同时启程返齐。双方人马全力并驱,争先入齐夺取君王之位。
管仲自齐国内部得知公子小白行程之路线,当即决定全力击杀。随任召忽并鲁庄公携公子纠前往齐国。自己则带领轻骑,于路上堵截公子小白。
恰这一日,小白正欲上马前行,忽然带钩断裂一时无状。鲍叔牙见此,随即从怀中取出七娘所赠紫色带钩帮小白系上。公子小白笑着说:“想不到鲍卿七尺之男儿,竟有如此女子之物。”鲍叔牙笑答道:“此乃故人之物,今日权当借与公子。他日务必归还。”当下也不多言,驱马紧随小白向齐进发。
正行于小路,此间山高林茂。管仲于坡上远远瞧去,正见公子小白驱马而至。当下纵马而出拦住去路:“不知公子欲往何而去?”
但见鲍叔牙跃马而出,“管兄,别来无恙。吾等欲往齐,不知吾兄拦路何意?”
汝等尚知兄为大之意,那就暂且退去,待我公子纠为齐君,自当召回。
吾兄此言差矣!相国无论长幼,有德者居之。我公子小白,礼下而孝上,有何不可居齐君之位?
管仲见此,亦不多言。身后数匹轻骑越前而出,直杀向公子小白。鲍叔牙亦挥手,身后无数莒国将士绝尘而至,管仲见此,急急驱兵后撤,顺手挽弓射向公子小白。但见满月流星,公子小白胸口中箭,当下口吐鲜血跌下马来。管仲还欲回头观看,但见莒国将士齐齐掩杀到跟前,当下驱马绝尘而去。鲍叔牙见管仲退去,登时松了口气。急忙下马查看公子小白的伤势,但见小白面色如金,双手捂住胸口,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自是心下大惊,忙摇晃身躯。公子小白睁开双目,看到焦急的鲍叔牙,开口说道:“此次平安全赖鲍卿“撒豆成兵、斩草为马”的阴阳之术吓退管仲之军,只是这带钩怕是无法还给你了。”言毕,松开捂着胸口的双手,只见紫色的玉石带钩被利箭射的粉碎,胸口全无半点伤痕。鲍叔牙这才放下心来,招手退去护着的莒国兵马,扶着公子小白上马,向着齐国驱马疾驰而去。
另一方已得知公子小白死于箭下的消息,公子纠一行更是加快了行进的速度。眼见距离齐国境已不足五十里,管仲大喜过望。鲁庄公说道:“周天子礼,诸侯国间相送不进国境。公子纠与管仲可速速前往临淄。”言罢与一欲行话别离去。管仲拦住鲁庄公说道:“现齐国正处无君之状,庄公此时离开,若路遇强兵非我等可抗衡。岂不是前功尽弃哉?”鲁庄公以为然,遂继续护送前行。
鬼谷
七娘匆匆跑到鬼谷子的门前,焦急的大喊。
师傅,师傅,你给我的带钩好像碎了。怕是师兄他们有难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七娘,你现在可以下山助你师兄一臂之力了!只需拖延公子纠一行一日足矣!鬼谷子说道。
好!七娘领命,自是一裹紫衣,从鬼谷消失不见。
怎么回事?管仲惊讶的看着再次出现在眼前的岔路。
怎么?公子纠看到管仲神色诧异的说道。
这条路我们从这里走过,好像又绕回来了。管仲指着一旁的树木。
“应该没有错,难道召忽带错了路?”公子纠说道。
“再走一次试试!”管仲在树上刻了个标记说道。
大队的人马在鲁庄公与公子纠带领下绝尘而去,在漫天的尘土身后突然闪出一个紫色的身影。
嘿嘿!螣蛇衔尾大阵岂是你们能看破的?说罢用衣袖一挥,抹去了树上的标记。
话分两端,就在公子纠与管仲一行在阵里转来转去的时候,公子小白在高、国两家贵族与鲍叔牙的帮助下完成登基,将齐国的大权一手掌握。同时第一时间知会周天子与各诸侯国,号齐桓公。可怜管仲与公子纠还在阵中转来转去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消息。待到第二天晌午,一队人马疲惫的从阵中出来到达齐国边境之时,已得到齐桓公小白登基的消息。恼羞成怒的公子纠与鲁庄公随即开始攻打齐国,却被鲍叔牙率领的军马以逸待劳打的落花流水。一队人马护着鲁庄公及公子纠仓皇返回鲁国。
昆仑山
西王母缓缓睁开双目,说道:“一个全新的时代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