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戒学堂IP 营打卡第12天,1500字,累计17224字。】(7月1日第1天打卡)
生平第一次面对救护车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去隔离,也要这么大阵仗吗?
坐进车里,心中有些许不适。就在这个车里,应该抢救过不少危重病人吧。也许,还有死人。不过,好歹自己是坐在医生的座位上。
不愿意再往下想,我开始揣测自己被拉到目的地后,会受到什么样的对待。
会不会被推进一个类似自动洗车的地方,先用消毒液喷洒一遍,来一个全身消毒?还是直接到医院,先做一遍各种检测?脑中天马行空地模拟着各种可能的场景,一时也忘记了担心害怕。
没有容我有过多的思考,车子已经到达目的地。
此时已经是晚上10点多,点点昏黄的灯光,越发衬得四周漆黑暗沉。刚才被告知隔离地点是一个党校。我大致看了一下周围,完全没有一点学校书香萦绕的氛围,看着竟像恐怖电影场景,隐隐透出一丝阴森可怖的感觉。
救护车把我和朋友放下后,指了指一个侧门,示意我们自己走进去,然后就迫不及待地开走了。
是啊,都这个点了,谁都愿意待在舒适的家里。如果不是工作所迫,如果不是职责所在,傻瓜才会在这闷热地让人窒息的深夜,还在外面辛苦奔波。
我们,也是给人添麻烦的人。心中有点愧疚,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恐惧,按照要求好好配合工作,不要再给别人增加工作量。
走进楼内,借着灯光,勉强可以看见,几米外一个办公室大门上,赫然写着“缓冲区”几个大字。提醒的意味非常明显,在这一片昏暗之中,都有些刺目。
门后一个全身防护服、带着护目镜的工作人员,盯着我们往前走了几步,就开始拿出手机打电话。
很快朋友的手机铃声响起,告知他上二楼,住的房间号,以及注意事项。因为我是自己主动要求来的,显然他们并没有给我做好安排,让我自己上楼选择房间。
二楼比一楼稍微明亮,可以清晰地看清眼前的一切。
一个个静默的房间,这应该就是专门的隔离区了。
有的房门紧闭,门口放着一个半米多高的塑料凳。有的则大敞着门,塑料凳放在房间内,顶着门不被关上。
朋友很快找到自己的房间。我原本想选一个和他对面的房间,可是看到那个门锁,赶紧放弃了这个想法。门锁居然用绳子绑着,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看着着实让人不放心。
四处查看,却发现门锁居然基本都是坏的。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看着很新的门锁,试开两下,居然也是聋子的耳朵——摆设。看似从里面反锁,外面也是一按下门把手就打开了。
难道是这里的治安太好,完全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安定祥和。
可是,住在陌生城市、陌生地方本就恐惧,如果再没有一把掩人耳目的锁,实在是让我有些不能接受。
看着这间二十多平米的房间,想着未来7天,也许就不能跨出这道门一步,突然就觉得抬起的腿很是沉重。
和朋友站在走廊聊天,想好好梳理一下,这一天来猝不及防的剧情翻转,也可以拖延跨进那道门的时间。
突然,我斜对面的房门开了一条缝,探出一个脑袋,完全看不清五官,只能依稀辨别出是一个男子。
也许是我们的谈话声惊扰到他了。我正准备开口道歉,却听那人发声:“你们这是隔离结束要走吗?”噢,估计他把我们的大声说话,理解为即将解除隔离的喜悦,误以为我们在为能告别这个地方而感到高兴。
“不是的,我们刚来,正在选房间。”我刚一说完,就看见那颗脑袋明显地往回缩了一下。显然,刚来隔离,各种不确定的危险因素,让他有所顾忌。
不想过于尴尬,我紧接着问他:“您是从哪里来隔离的?”
“尼日利亚。”说完,男子不再有任何迟疑,迅速将头缩回去,关上了房门。
你一个说着纯正汉语的中国人,跑到那么个鸟不拉屎的贫穷国家。那边疫情严重了,又跑回来祸害国人,简直可恶。想着现在国内动不动就爆出的境外输入病例,这下担心的人换成了我。我仿佛看见有不明生物在他的房间门口飘荡,阴森恐怖。
不敢再呆在走廊,赶紧和朋友道别,大步跨进自己选的房间。
多一道门,就多一份屏障,我在心里安慰自己。(2021.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