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团长的团——羊苟过苗年

丁团长微信邀请我去雷山羊苟过苗年。他是杨杨今年邀请的主宾,主人家热情邀请他把亲友都呼唤过去,他组了个团周日就准备过去。

周日上班,周一有事儿,周二是三个女友的小聚会,想到无缘这次十三年一次的牯藏节了。没想到朋友临时出差,约会取消。忽然有了一天的时间,于是决定去雷山。给丁团长打电话,他建议我坐高铁过去,然后在凯里坐网约车到雷山。同时把位置发给了我。

查了下温度,高温达26度。这哪里像冬天的样子呀?翻出宝蓝的真丝背心,同色裤子,找了件蓝白条纹的纯棉衬衫,备了顶帽子,带上身份证,背上相机包,出发。

10:37,到达凯里。一出高铁站看见有一辆快巴停在门口。问了问快巴司机,他建议先坐快巴到市区,然后再在市区坐网约车到雷山。理由有三个:一是他的车六分钟以后就要开了,坐网约车的话还要等人,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二是费用也可以省很多;三是快巴的速度比一般的巴士快一倍,能帮我省时间。觉得有道理,于是给丁团长打了电话,说我坐快巴到市区再转网约车。司机姓顾,对客人很耐心,有问必答,还提前提醒乘客准备下车。下车前司机专门提醒我一会儿坐网约车要让驾驶员走高速路,不然这两天客人很多,走国道容易塞车,前天他们一塞就是几个小时。车上还有热心的乘客也提醒我不用等下车就已经可以约网约车了,因为网约车还得花点时间等。谢了乘客和司机下车等待。很快有司机接单说要十五到二十分钟左右到。于是在附近一个美发店说了等网约车,店主同意在店里等候,听歌,居然都是年轻时候熟悉的歌。

驾驶员赶到,我提醒他走高速。进收费站时接到丁团长的电话,问我到哪里了?我说凯里东,他说你怎么还在凯里呀?我问司机还有多久,他说还有二十来分钟,丁团无奈的说,好吧。到了才知道,丁团这个团一行人一直在等着我一起进寨子。无论我坐不坐快巴,就是30多公里,费用没有省,时间白白耽误了。我以为这个顾司机很热心,结果他只是想多一单生意而已,这听起来还是让人蛮扫兴的。团友里比较熟悉的是京哥,此前一起在丁家食堂吃了好几次饭,其他朋友并不认识。

唢呐声声,拦门酒开始了。

1.3公里的山路,居然有13道拦门酒。一道道的喝过去就跟闯关似的。本来也想入乡随俗,只是那个牛角或土碗每个人都在喝,还是觉得有点不适。漂亮的苗族妹妹端着牛角灌我酒,我扶了一下牛角,准备换一个方向,她说只要手碰到了就要喝完,妈耶,这么一大牛角喝下去,会是什么情况?还好,苗家阿妹也只是这么一说,也没有真正的为难我。虽然吓一跳,也轻轻松松过了关。丁团是这个寨子的老熟客了,一路都是朋友在劝酒。盛情难却,他好几个关卡都喝的双碗。京哥也没少喝,他懂规矩,都是背着手在喝。就我们几个女同胞要拉稀摆带一些,好在规则都是苗家阿妹她们说了算,说几句好话也就放过了我们。13道拦门酒喝完,到了山头。这一路的拦门酒喝下来,不仅仅是参与苗家人的狂欢,更如同用具体的快乐对抗不具体的焦虑。丁团停下脚步,指着山腰的几棵老树说:看,这几棵黄樟树漂亮吧?那里就是杨杨家,我们现在去她家里吃饭。有位朋友纠正他,说是杨杨家妈妈家,他说对。同行的朋友拎了些饮料,丁团又在山顶的便利店买了啤酒,沿着蜿蜒的山路到了杨杨家妈妈家。吃的东西看起来很简单——一大锅清水煮猪肉片,肥肉居多。亲眼看见杨杨的妈妈刚从土里拔出来的白菜,豪横得只留菜心,菜帮直接掰在土里当肥料。又一大锅牛肉片,加了香茅叶煮了,在锅的中间放一个盐巴辣椒蘸水,可太美味了!还有桔子,也是果味浓郁。对美食最大的尊重就是筷子不要停。特别是丁团,对肥肉完全没有抵抗力,还让我拍了个他吃大肥肉的视频。满满一大碗,主打一个不歇气,开心又满足的样子竟然让我想到作客大观园的刘姥姥,哈哈哈!

吃完中餐,一群人在阳台上晒太阳。我到里屋和几个孩子聊天。因为苗年牯藏节学校放了四天假,把孩子们开心得喔。周围家家户户烟花爆竹此起彼伏,响个不停。也奇怪,寨子里都是木质结构建筑,四周都是树木。每家每户就在自家门口燃放烟火,却也没有发生火灾。又坐了一会儿,我们团转站去了村委主任小李家。

墙上贴满了奖状。除了学习成绩之外,有书法的,有朗读的,甚至还有个性店铺的。看得出孩子的发展挺全面的,听介绍说他是去年这个村高考的状元。主人家抓来了桔子,泡了茶,大家就坐在那儿闲散的聊天。我因为当晚还要返回贵阳,所以想去寨子里串一下。丁团也拿上相机在前面带路。没走几步,看见一个老人家骑摩托,半道上力量不够上不来。丁团想都没想的伸手就去拉摩托的扶手,我也不假思索的伸出左手,拉住摩托扶手的另一边,大力出奇迹,居然妥妥的拉了上来。跟在这个摩托后面的一个骑车的年轻人微笑着对我说谢谢。和丁团一起帮助别人可以这么爽,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手劲这么厉害。在便利店买了瓶茉香蜜茶,一口下去,热意全无。忽然就能理解孩子们为什么这么喜欢喝饮料了,这甜甜的东西的确能带来幸福的感受。继续往前走,来到路口一颗巨大的黄楠树下。停下来,看阳光从黄楠树的缝隙中洒落下来,这场景美得像电影里的画面。想要张开手臂拥抱这树这阳光这石板小路。

绕了几圈,拍完照片回小李主任家等候晚餐。想到来时的折腾。我提前预约了到高铁站的车。网约车司机准时到达打我电话,那时天刚擦黑。晚餐因为比较丰盛,所以还在准备的过程中。看我来不及吃饭,主人家用塑料袋给我包了好大一坨糯米饭。拎上摄影包,拿上糯米饭,和团友们告辞。大家都说我没口福,晚餐有鱼,有鸭子。也只能说是后会有期了。丁团送我到司机等待的地方,出了门让我把相机包交给他。他负重在前面走。我贪恋的看着天边的晚霞和此起彼伏的烟花。

虽是匆忙的行程,但眼耳鼻舌身却都记取了不一样的美好。松弛有度的生活才会快乐,生活有时暗淡,可这人间也偶尔灿烂,如同天空不断绽放的朵朵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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