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 | 你还记不记得,你写那个故事的初心是什么?

     “如果你想雇佣一群人帮你造一艘船,你大可不必教他们如何造船,你只需要教会他们对大海的渴望就行了。”在这个全民作家的时代,你是不是也有很多时候拿起笔来想写一个故事。

     弗洛伊德说写作就是作家的白日梦,写作是从我们的欲望开始,因此不要回避自己的各种欲望,好的,坏的,都有可能成就文学作品。好的欲望就像乌托邦,《桃花源记》不就是陶渊明在东晋那个黑暗的时代里自己的幻想。有人说,愤怒出作家,的确,只要你有想法,甚至是对人对事的不满,把这心思附注到笔尖,故事也就有了,韩愈不是也推崇不平则鸣的思想。

     讲到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就不得不提一下梦的话题。做创意行业的人,都会强调“灵感”,灵感这种神秘的力量到底来自于哪里呢。之前读赖声川的创意学,他说在创意的过程中,我们的脑子中早就养着一台电脑,这台电脑平时自动存储搜集并且存储着很多档案,这些档案就是创意的原始材料,在灵感产生创意的那一刹那,这台电脑有一种机制,知道从哪里调出档案,然后将这些不同的档案组合在一起,形成创意的构想。

    从我自身的经验看来,很多时候写作的动机都来自于梦。也许是白天听人讲了一个什么故事,或者睡前看了什么小说、视频,晚上就自动编织成了梦。梦作为一种神奇的存在,现在台湾已经有很多学者开始研究关于梦的创意学。我作为一个梦极其丰富的人,甚至在豆瓣上专门有个记梦的小组,记录我各类奇妙的梦境。前段时间讨论比较多的电影《大鱼海棠》导演就曾说话,他的电影就是来自于早年的一个梦,他梦到一个女孩有一只大鱼,越长越大。同伴说这是一个画面感相当强的梦,可以做成动画,因此后来的《大鱼》就出现了。但是为梦讲一个故事也是很难的,有很多很好的梦的片段,可是还原成一个完整的故事还有很多的路走,电影《大鱼海棠》的剧本听说也写过13、4稿。

     没有人系统总结过究竟有哪些写作动机,每个人的情况可能也不一样。从我的经验看,最基本的写作出发点可能就是有一个不吐不快,不写难受的想法、故事,必须要写下来给人家看。记得有一次听严歌苓的讲座,她就讲作为全职作家的她因为没有工作,接触社会的机会很少,绝大多数的故事灵感都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她有好几个女朋友,平时最大的爱好就是听她们讲自己家的故事。所以,不爱听故事的人也是难以写出好故事的。

     很多作家说早期的作品都是从书写自己的故乡开始的,像沈从文、莫言等等都有一个以故乡作为依 托的精神世界。为什么从故乡写起呢?因为故乡是你最熟悉、感情最深刻、画面感最强的地方。故乡是从你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才命名的,有距离的地方也总是带有特殊的感情,写小说需要画面感,而最熟悉最亲切的故乡往往就成了很多作家的首选了,故土上的人和故事也就成为了作品的素材。其实不仅仅是故乡,还有一些带有自传色彩的故事,总之,作家都是从最熟悉的东西开始写起的。

     当然,也有一些成熟的作家呢,他们的写作心思可能来自于一些社会热点新闻事件,比如说六六,好像方方之前也讲过,他们可能从电视新闻里看到了一个什么事件就能编织成为故事。我觉得这是水平比较高的一种作家水准了,我写作更加注重的是一种场景化的写作,也就是我写的这个东西必须在我的脑海里是图像化的,这样我写起来才会有感觉,说起这个就不得不说说我最早写的言情小说,真的是做了特别特别多的案头功夫,设计庄园的平面图、为自己的主人公做手绘等等。

     这一部分说地比较杂乱,最近看曹文轩的《火印》,又有了新的感触。注意到他在序言里说,他的这个故事灵感来自于重读萧红的《旷野的呼喊》,在萧红的这个短文中提到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细节,说在一个风沙弥漫的天气里,主人公看到几匹马向他这边朦朦胧胧地跑过来,心想必定是客人骑马来这里,没有将缰绳系牢让这几匹马跑了,于是呼唤马,好在马跑过来时一把将它们抓住。可是当马跑到跟前,他伸手去抓缰绳时,手却又立刻缩了回去——他看到马的身上烙有日本军营的圆形火印。曹文轩看到这里,心里颤动了,他说似乎感觉到有什么宝贝无比的东西被我一眼看到了。看完这个短篇小说,我觉得我看到了一部长篇小说,而且是一部角度独特的长篇小说。首先在我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孩子与一匹马的场景,其次出现的是日本人征用马匹的场景……

      我们创意写作中,也会把写作最初的这个动机叫做故事核,也就是写作最初的初心吧。每个人的动机都不同,我们能做得只有对生活保持一颗敏感的赤子之心。多萝西娅在《成为作家》中提到过作家性格:即成熟、没有偏见、温和而公正;又敏感和像孩子一样天真,这是作家性格的双重性格。这种作家的气质就是直到生命的最后一息,尚能保持孩童般的天性和敏感,还保持天真的眼神,对新事物有好奇敏捷的反应能力,对旧事物有记忆如新的能力,好像一个生命的印记和特和特征都是刚刚新生一样充满神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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