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您永远活在我的心中!
爷爷安静的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非常慈祥,就想睡着了一样,和往日不同的是脸色有些苍白,我静静的看看着他,心情异常平静,没有悲伤,没有流泪,非常平静的送他走完人生的最后一程,当我为他掖好被角时,忽然他的左胳膊似乎微微动了一下,我兴奋异常,以为他要清醒过来了,随之尖叫一声,竟然把自己惊醒了,才知道是一场梦。
这一幕太清晰了,不断地浮现在我的眼前,以致我想起了这些年的点点滴滴,难以入眠。
爷爷和我相处30多年,从未红过一次脸,从未大声说过我一句。他给我的始终是默默的关爱与照顾,记得他刚去世的时候,我除了悲痛,就是不相信他真的会离开我,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就忽然不在了?我打了地铺在他的灵前,整整守了了三天三夜。总感觉他就在我的周围,在和我说话,叮嘱我:“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工作,好好学习专业知识,提高业务能力,听领导的话,不要挂念家里,我们一切都好。”这是他常对我说的话。在那之后的好长一段时间,我总是不相信他已经离开了,经常感觉到他就在我的周围。
爷爷也是最疼爱我的亲人之一。他是我亲爷爷的堂弟,奶奶没有生孩子,他们一共喂养了三四个孩子,都是十几岁才喂养的,再加上奶奶脾气不好,最终都没能成功。后来,他们相中了我。慢慢的惯养我,七岁以后我就彻底被他们收养了。由于我们两家相隔不到20米,所以我经常是两边跑。
他们非常疼爱我,只是奶奶的脾气不好,对人好的时候真的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但是一旦她发起火来,让人害怕。那个时候的我惧怕奶奶,也经常和奶奶产生矛盾,每当这时候我只有哭泣。虽然爷爷打心底是向着我,但他也怕奶奶,不敢说什么,只能是哀声叹气。
奶奶去世后,爷爷又陪我走过了十年,那个时候,他虽然已经70多岁了,听力很差,但反应很灵敏,记忆力也挺好。我经常丢三落四,爷爷就会为我做善后工作,我和孩子有些东西找不到都会问爷爷,他保管给我们妥帖的放着。
爷爷是个苦命人,他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17岁上就当家做主,勤勤恳恳供养一家人,从小吃尽了苦头。身体也不是很好,经常腰腿疼,在我的记忆里,他一直是边干农活便呻唤,甚至在睡梦中也是如此。那个时候我非常心疼爷爷,一直幻想着如果我是男孩的话,就可以减轻爷爷的负担,他不至于这么劳累了。所以从小我最遗憾的是今生是个女孩。他去世前十年,在我们的劝说下,他放弃了种地,腰腿疼的毛病似乎缓解了不少,后来慢慢的就很少听到他呻吟了。
虽然没有种地了,但爷爷一直很勤劳,根本闲不住。每天早早起床生火、烧开水,打扫庭院。做饭时他帮我摘菜,吃完饭不让我洗碗,催促我快去上班,碗筷留下他洗。中午我在单位自己做饭,要在家里拿菜,但我几乎没去过菜园子,每次他都提前把菜拔来,然后摘干净,整整齐齐地扎成小把,装到袋子里给我。尤其是韭菜,摘起来非常费事,他一根一根的摘的很仔细,很干净,有一点点黄页都会掐掉,恨不得洗干净给我。冬天的时候我带孩子住在单位,他把生火的柴给我砍成细细的,用火柴一点就着。煤砸成小块装好,我用起来特别方便。他的心思非常细腻,热天的时候会把我和孩子的棉衣和鞋子拿出来晾晒,因为我们家的房子有些潮湿。对我们日常生活的关心也是无微不至,连倒洗脸水这么小的事他都能关照到,我觉得温水洗脸对皮肤好,夏天有时候会用冷水,但是他看到我如果没掺热水的话,就会说:“壶里有开水,你掺一点吧,凉水洗脸不好,你眼睛不好,身体底子较差,尽量少用凉水。”诸如此类的细节数不胜数,我有时候甚至觉得厌烦,因为亲人对你太好的话,反而会是一种负担。有时候会产生逆反心理,本来要那样子做的,但经他一说偏不了。现在想起来真后悔。
回想起之前的点点滴滴,都是爷爷对我的照顾和关爱,我很少为他做过什么,甚至连衣服都很少帮他洗。因为那个时候要照顾孩子,还要上班,我也比较忙,再加上爷爷有一个好习惯,他换下来一件衣服就会随时洗掉,从来不堆积在一起。他平时吃饭也是在妈妈那儿吃,我在家做饭的次数很少,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惭愧。
最让我愧疚的是,爷爷去世时,我没在他跟前。那天我和老公、孩子去看公公婆婆,走的时候爷爷都特别精神,他还叮嘱我们:“路上小心一点,摩托车骑慢点,穿暖和,别着凉。”第二天我刚起床,妈妈打来电话说爷爷的哮喘病发作了,气喘的厉害。妈妈去找村医,但人家没在。当时还让爷爷接电话了,他虽然有点气喘,但说话还是很清晰明了的:“没事的,你们别着急,就是气喘,吃点药就好了。”美想到这就是我和爷爷最后的对话。接下来我们准备往回走。妈妈让侄儿带着爷爷去卫生院看病,侄儿当时也就十五六岁,还是个孩子。可能在公交车上抖动的原因吧,到卫生院以后,爷爷坐在那歇息的时候,一口痰上不来,就这样去了。等我赶回家时,他已安详地躺在床上,永远闭上了他那双慈祥的眼睛,正如今听晚上在梦中看到的一样。不同的是当时我觉得天旋地转,扑在他的床前哭的得肝肠寸断。
爷爷的离开太突然了,虽然他自己没有受罪,但我的心灵难以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很久不能释怀。后悔爷爷在世时没有好好照顾过他,回想起来,全是他对我的照顾和关爱,作为孙女儿,真的是愧疚难当。在那之后也经常会梦到爷爷,睡梦中的他一如生活中的模样,亲切、慈祥。没想到今天晚上又梦到他老人家了,奇怪的是,面对他的离别,我怎么如此坦然呢?
爷爷不仅在家里和蔼慈祥,从没发过火,对别人越是一样,在村里人缘也极好。之前,我家门前有一泉水,水质优良,几乎半庄的人都在那里挑水,不管对谁爷爷都是那样亲切、客气,留他们歇气、端茶递水。并且定期清理水泉,让它保持清洁干净。村里人都念他的好,说他贤惠。爷爷一走,我们家的门户都倒了,因为我不善言辞,不会招呼人。再说平常一直在单位,下班后才能回家。爷爷离开后,我们院子里再很少有人来了。
想着爷爷在世的一切,想起他所有的好以及我没有尽到的责任……心如刀绞,泪眼婆娑。其实,我们生命中每个亲人的角色都是有有效期的,我们一定要在这个期限内多陪他们,谁也说不准对方给我们的有效期是多久?“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孝而亲不待,”尽量少让这样的遗憾留在自己的生命中。
此时,我再也难以入眠,在心里默默的祈祷“亲爱的爷爷,但愿好人有好报,你在天堂一定会幸福安康,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您永远活在孙女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