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管这样,母亲仍是那个贫瘠、野蛮、愚昧世界里,我唯一的依靠!没有她,我的人生可能会更惨!
在母亲的调教下,我很早开始了洗衣做饭,哥哥帮母亲下地干活,家里的活就落在我头上。
清晨母亲把大米洗好,加上半锅水,放在灶上,就下地了。我拿着火钳夹着稻草靶子坐在灶口,盯着灶内蹿动的火焰,当稻草的身躯逐渐萎缩时,我就赶紧将新的靶子塞入,火焰便再次燃起!
锅内开始发出咕噜咕噜声时,是我最紧张的时候,沸腾的米汤形成的泡沫在锅内越聚越多,最后冲破锅盖,像滚烫的岩浆喷溢出来。我的瘦小的身体还不到灶台的高度,我是害怕的。如果用手去揭,腾腾的热气会灼伤我的手臂,母亲教我用火钳去揭锅盖。
我在咕噜声中紧张的准备着,在滚烫的热力冲开锅盖那一刻,我会立刻用火钳揭开锅盖,避免米汤溢出的可怕情景。连母亲都惊讶于我煮粥时灶台的干净程度,这都是因为我的惧怕!
小小的我惧怕的太多。
除了柴火灶外,农村还会用到煤炉,煤炉形状像个带支架的铁皮桶,桶内大概是用黄泥注入的,中心再挖出一个空心的圆柱体。在这个圆柱体内一般放三节炭,最底下的炭最先燃烧完,换炭时需要头在炉子上方观察,用火钳对准炭孔插入,把上面两节炭夹出来,底部的炭夹出后扔掉,上面两节炭总是会连在一起,但是再取出的过程中又容易断开掉落,溅出的碎块滚烫,轻易就能烫伤我的光脚。
我多想给当年战战兢兢的自己,在煤炉旁放上一个小凳子,这样落下的炭也不会伤到我!
农忙的时候,我需要一个人做饭。切菜,我是不怕的,只要集中注意力,慢慢切,甚至一片片的切,就可以切出均匀的细丝。炒菜时,我一会儿跑去灶前添火,一会儿爬上板凳去翻炒锅里的菜!母亲说,盐只要不放多了,菜就不会太难吃。那时候的菜很简单,一顿饭就着一个菜吃,一个菜吃上个把月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