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大年初三,轮上我学校值班。难得的清静,难得的闲适,真有一种"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感觉。屋外,冬日的严寒不曾走远,仍是寒阳斜照,冷风袭骨;屋内,围坐红泥小炉,却也刚好舒适,不时还有种冻的感觉。
正值春节的高潮,不曾想做些什么。或是听歌,或是直播,或是看看极美的短文,享受这如此的静谧,如此的安逸,乐趣尽在其中。与走亲串友,吃酒行乐,到是另有一番情趣。
泡一杯龙井,品一口香茗,香而不浓,苦而不涩,任由其行,茶味在身体内慢慢扩散、氤氲。在这静闲时刻,过去的一切,甜的、酸的、辣的、苦的,一股脑儿在心底涌起,千千思,万万想,一波,一波,在心底浮现。就那拿过年这事儿,每一个年龄阶段,都有它不同的特点,不同的感受。见证着我们生活的变化,心智的成长。
小时候,感觉一年好长好长,总是盼着过年。一到冬天,农人们便也闲了下来,那些民间的艺人,尤其是弹弦子、拉胡胡的,也就是所谓的唱贤孝的瞎仙,便背着口袋,提着家当,来到村子里。村子里,一些生活条件好一些的,地方上有点威望的人家,便把这些艺人请到屋里,唱上个三五日,那场面可谓热闹了。村民们问询赶来,远的、近的,都来了。老人上炕,盘腿而坐;小孩子立在地上,妇女们拿着针线、鞋帮子,坐的坐,站的站,后生们也是站的站,坐的坐,来的迟的,就立在屋外。屋里屋外,水泄不通。来的差不多了,艺人们便开唱了,什么《丁朗克母》、《十八摸》、《四郎探母》等。老人们听着感慨颇多,想起了自己的生活,有相互评论的,有低头摸眼泪的。那些酸曲儿,听得媳妇子们脸庞红晕泛起 ,后生们跟着起哄。小孩子们,大多纯属图热闹!屋内卷烟的烟气,如同天边的黑云弥漫,破窗而出,伴着艺人抑扬顿挫的曲调儿,飘的好远好远……
第二天,纯朴的乡亲们,每家一碗粮食,或是一个馒头,便是对艺人们最好的俸禄。那些艺人们便也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缝儿。
进了腊月们,家家户户便忙活了起来,准备着过年。小孩子们也不敢示弱,屁颠屁颠的,我也不例外。那个年代,村子里只有一个商店,一进腊月,人很多,甚是拥挤。我怀揣大人给的几张毛毛钱,或是几个"钢镚儿",抑或是几个鸡蛋,高兴着便去离我家不远 ,村口的商店里去买些什么煤油呀、花糖呀、鞭炮呀之类的东西。等到商店里,已是人山人海,里三层、外三层,就着大人们的后面,等呀等,等呀等。直到饥肠辘辘,日落西山,才可以噌到跟前,买上所买的东西,急匆匆回家。虽是这样,却也乐此不疲!
小年之前,家家户户都是要做好过年的馍馍。做馍馍规模大着哩,先是蒸的,后是炸的。蒸馍馍有馒头、花卷,还有烧的炉盔子;炸的馍馍叫"油果子",有"狗花子""巧巧子"等。炸馍馍的头几天,母亲就要用自制的酵头子做发面,等到炸馍馍的头一天晚上,母亲就要一遍又一遍在发面里掺面,还要掺进去花椒水、鸡蛋、白糖、熟清油这几样东西,这样炸出来的"油果子"酥、甜、脆、香。睡梦中,被母亲叫起来揉面,睡眼惺忪,极不情愿,现在想起来,乐趣无限。第二天天不亮,全家都要出动,揉面、做馍,等做的差不多了,就开始烧油锅,炸馍馍。等馍馍炸完已是日头偏西,饥肠辘辘。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杀鸡祭灶,烧香拜灶神,据说是灶爷灶奶奶下凡查户口,走亲戚家的小朋友都得回家。
腊月三十,除夕。是我们兄妹最高兴的时候,早上,母亲要拿出提早给我们兄妹准备的新衣服、新鞋,让我们穿上。天气热和一点的时候,帮着父亲贴春联、门神。约莫下午两三点钟的时候,开始杀鸡祭灶,据说是灶爷灶奶奶上天回宫降福。还要与一个府上的家亲们一起去祭祖。晚上,家人团聚,开时吃年夜饭,说是年夜饭,不过就是一顿饺子罢了,那也很开心的哦!最让我们兄妹开心的还是给祖父祖母磕头拜年,祖父祖母给我们兄妹压岁钱了,把那拴拴好的核桃串挂在我们的脖子上。那时的压岁钱是拴在祖父祖母串起来的核桃串上的。那个年代,没有电视,除夕夜只是喝着祖父熬的四合汤,和祖父一个时辰一个时辰的上香化裱,熬福敬先人,不知什么时候,在祖父母的故事中,回味着四合汤的甜味,已进入梦乡了!
初一,接老爷、出行,初二开始走亲串友。那时的走亲串友不需什么买礼品,只是装一包包馍馍便可,回来的时候,亲戚家还有要回四个或是六个馍馍,那是有讲究的哦!初五,献盘、上香、放炮;十五亦是如此。就这样,年就算过完了,年味也渐次胆淡没。
一个正月,却也热闹。村子里有社火、皮影戏,镇子上有大戏。锣鼓铿锵,唱腔浑厚。白天,约三五小孩,不怕路远,跑镇子上看戏;晚上,摸黑去村子里看皮影戏,乐此不疲。
儿时的年味,给我们留下了太多的回忆,给我们的童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幕。
如今,科技发达,经济猛增,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年味也非同往昔,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道路四通八达,网络铺天盖地,车水马龙,火树银花,城乡融合,零距离拜年,日子如火如荼,家家户户,其乐融融!
最后给大家拜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