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知了在树上不停歇的叫着,门口的小伙伴大声叫着我的名字,我们会去河边游泳,去溪里抓鱼,去田里偷西瓜。
年轻的小孩,不知道野外河流的危险,抱着一个轮胎圈就敢下水。我怕水,不会游泳,就死趴着轮胎圈不放。我的小伙伴,大抵是觉得我太胆小,一下子把轮胎掀翻了,我沉到水里,第一次发现,水里的世界挺漂亮,然后我又被揪了起来。我在那个时候学会了在水里闭气睁眼。但是还是没有学会游泳。
洗了澡回家,全身湿漉漉是要挨揍的。在路边的时候看到一堆干柴,其实就是一堆树叶子什么的,于是借来打火机,点燃,衣服脱下来烤干。一边烤一边个和小伙伴聊天,不知不觉天色已经黑了,衣服也差不多了。就穿上衣服回家。并没有避免挨一顿打,理由是,这么晚回家。
夏天里,最好吃的水果,毫无疑问,西瓜,田里有人种的。我的小伙伴约我去偷西瓜。
细雨蒙蒙的天气里。穿着拖鞋的我就这样跟着他们去了。绿绿的大西瓜一个个特别可爱,呆在叶子里被包围着。每一个都是那么圆滚滚的感觉。对面的狗也很圆滚滚,那两只大眼睛,龇牙咧嘴的样子。我誓言要偷到西瓜的伙伴,颤颤巍巍的对老板说,叔叔,我们能不能买个西瓜。老板特别大方让我们自己挑。其实并不会挑。他也不知道这群小孩原来打算是祸害他的西瓜来的。
西瓜摘到手了。没有刀,五六个人。把西瓜往地上一摔,就跟猪八戒那样,然后一人捡了一瓣来吃。真好吃,连带着雨都有西瓜的香味了。吃着西瓜,我们排排坐着,看天边的彩虹。天晴了,我们也该回家了。
溪里的鱼,肯定是逃不脱我们的魔爪的。拿一个竹篾编的筛,往溪里一放,一个人在上面赶啊赶,鱼就会乖乖的跑进筛里。这时候把筛拿起来,就有很多小鱼了。拿回家,处理干净,裹上面粉和鸡蛋,油炸小鱼干,绝对是童年里最好吃的零食。
冬季的时候,叶子掉光了。小伙伴们一个一个裹成球。南方是没有雪的。所以我们也没有打雪仗的乐趣。所以冬天里,就是做游戏。占云,你一个基地我一个基地,谁占到谁的基地就赢了。所以,要想办法把他们的人诱出去。然后留下人看家门。那是一个智力与体力的大比拼。现在的孩子,我已经没有见到玩这种游戏的了。还有偷蛋。捡几个石头,一个守蛋人,几个偷蛋人,目标是把蛋偷光。大家轮流当守蛋人。现在也不见了。那些记忆就像泛着黄的老照片,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模糊。却越来越想念。
临近过年的时候,大部分人家都会杀猪。亲戚之间,会被邀请吃杀猪宴,宴上一般有各种蔬菜丸子,吃一顿好吃的火锅。配料往往是自家设置的,所以每家杀猪宴味道都不一样。
吃完杀猪宴,就是各种处理肉制品了。这是小孩最喜欢的事。因为有个做香肠的过程。一般会央求大人给我们留点肉,用签串起来,放在炉子上烤,那是我们最早的烤串。同现在的烤串味道也是不一样的。做好的香肠,挂在灶台上面熏,熏得满是烟味。保存好了,往往能吃一年。
我那个时候喜欢看书,看到有一句,流光容易把人抛,觉得特别美。所以从此表达时间太快都喜欢用这一句。现在却才是真的感觉到,流光容易把人抛。明明记忆那么明晰,仿佛还在昨天。我仿佛还是那个小孩。一转眼,我已经到了不得不成熟的年龄。朋友聚会,讨论的问题从明天去哪里玩变成了孩子的教育。知道了世界并不是绝对的好人坏人。即使从前厌恶的完全毁三观的问题,也只是平淡的一笑而过。
童年,成了心底的朱砂,可惜当时只道是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