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原因,近期常常出门。悠悠的走过很多省市,来去匆匆。全然不存在多年前旅行的期待或兴奋,偶尔在景区打卡,绝大部分时间则在行走和工作…一旦停下来,便觉一切都很安静,安静到寂寞。
冬日很冷,北方更冷。节假日外,路上很少人,工作日更是格外清净。走在路上,会忽然忘记时间的存在,忘记自己的存在,仿佛时间是环形的,周而复始,或分叉的,每条路通往不同终点。
常常我仿佛看到那个行走中的我,不甚清晰的轮廓,没有明确的方向;偶尔又很坚定,像是必须走到什么地方。
山海关的雪里的细腻的流沙,流动着,一恍惚,便流向了岳麓山的湖水里,秋日的枫叶,飘落了,落入秦淮河的灯影里,斑驳的光,是大三巴牌坊下的倒影,抬起头,月色正好…
米线的热气升腾,博物馆的人流涌动,只有其中的我,偶尔存在,偶尔不存在。落雨时,会伸出手,仿佛时间静止,静止在某个记不起的时刻。
具体的工作,明确到一个数字,一个词汇,不具体的心情,没有声音,没有颜色。偶尔睡着时,潜意识漂浮起来,意识到意识无法到达的角落,明明灭灭。
在迪士尼的疯狂动物城排队时,我哭了。最不该哭的时候哭了。合作的人拖着无法前进时,我笑了。最不值得笑的时候笑了。可其实,从来没有不该或不值得。
希望教的孩子有进步,是真实的压力。提着口气,试图让另一个人既可以成为他自己,又可以成为更好的他自己…难上加难。以自己为田野去尝试,尚且无果…但不到考卷收回的那一刻,终究是舍不得。爱就难免舍不得。
在马王堆汉墓陈列馆听各种导游的讲解,总疑心历史的浩荡,又忍不住为其中的小心机噗嗤一笑。那些逝去的没有名字的生命啊,当真渺小而伟大。
一举手,一投足,寒冷中总显得特别明显。寒冷中的温暖又总是特别温暖。每个人说着自己的话,微不足道的话,倒有些听来特别难得。人群中,人情味儿轻薄而厚重。
有些人的爱和恨都很安静,有些人则很猛烈,远远望去,总像隔着雾霭,看自己也渐渐模糊。安静的,云雾缭绕,温暖的酒店里的一杯咖啡,一曲音乐,做个好梦,然后,好好去做个熟练工。带着温和的姨母笑的此刻的我,没什么开心,也没什么不开心,因为都会过去。过去的都不是真的,唯有想象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