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的梦如童话般的天真,随时光流淌渐行渐远,年少轻狂石破天惊的誓言还在耳边回响,残躯却感觉油尽灯枯的无力。谁说日薄西山不是一种美丽,夕阳沉浸在血红的天边,渲染的可是地狱之光?拖着迟钝沉痛残变的双腿,我透彻地知道力不从心的含义,我幻想漂泊在死亡空间……一切虚无缥缈,从无中来,到无里去,谁也逃脱不了“无”,我终究没有完成那些心比天高的理想。可是梦里还有希望,还有明天,还有正义,还有我的一果果(儿子小名),还有爱,所以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来弥补这些年的缺失。
很久了,依然居无定所,四处漂泊,靠着街头摆摊售卖一本叫《乞讨日记》的书残喘生命。这本书养活了我很多年。所以我是必须感谢武汉出版社的,感谢社里的廖国放老师。可我又是一个不善言辞和表达的人,混迹江湖最底层,在温饱中挣扎,奔忙于柴米油盐的琐碎中,没有成绩和可以拿出来得意的东西,于是感激只在心里,甚至联系也变得疏淡。
碌碌无为。是我这些年的表现。
有太多为人知和不为人知的因素。但终归是自己的人生出现荒芜,十年最美好的青春年华就此逝去。
本是天边云一片,无奈陨落红尘,历尽劫难。待到花开时已尽,物是人非。
类风湿性关节炎,股骨头坏死,双腿不能下蹲,手够不到脚,捡不起地上的东西,残变……我每天拄着双拐忍受疼痛站立闹市卖书,用摧残健康的方式换取简单的生存。是的,这只是生存,还谈不上生活,只是求生,而不是谋生。
“谋”的定义太过奢华,让人费尽脑汁绘画蓝图。
这是怎样一种存在啊?站立闹市卖书,拄着双拐站立,在疼痛中站立,铁骨铮铮的站立,抵消了人格,抵消了尊严,消磨了青春,折损了健康。
疾病是需要静养的,而我只能吃最便宜的激素药止疼,然后变得肥胖,街上的人对比封面相片说,这不是你吧?你这样胖,作者这样瘦,骗人的吧?质疑从来没停止过。可这就是我,这个胖子就是那个瘦子,虽然艰辛却也没有放弃梦想。
那个曾经的,关于文学的梦。
这些年,每天睡得很晚起得很早,常常与书为伴,唐诗宋词,古文观止。被人嘲笑没用的书呆子做着无用功。也写过一些东西,放在网络,放在博客,放在电脑没人注意的角落。却没有令人满意的佳作。面对路上那些爱心过客诸如“作家”、“拜读大作”之类的赞许,内心惭愧万分。想想同龄人大多出人头地,同学个个房子车子票子俱全,而我每个月必须为几百块的房租和一果果的学费劳心劳力,“号呼而转徙,饥渴而顿踣”,治疗疾病的事情,那只能说永远到底有多远。
这些年,鲜有作品问世,实在对不起大家,虽然个中原因复杂不便启齿,但终究还是自己的人生失去光华。
修为内敛,和光同尘不一定是好事。
于是我整理了一些文字,散文、小说、诗歌、随笔、没有写完的半部玄幻,做成一个集子,也算是可以阅读的东西,为生存为梦想,逮到志同道合的傻子还可以恬不知耻地拿出来炫耀一番。姑且叫它《残破天》吧,就像我的人生,残败却不失绚烂。
真正的《残破天》是一部玄幻类武侠,讲述一个残疾人被命运所迫走上修行之路,与上天抗争的故事。因为没有完稿,所以给人想象的空间巨大。我一直觉得,小说只需四分之三完整,剩下的让读者追寻结局。可这并不是我偷懒的理由,这残破天残缺得未免太过厉害,可能只算一部宏篇巨制的开头。
活得很混乱,原因很多,朋友说我没毅力,我说你知道什么,你不明白。
并不是所有金子都能发光,黑夜里有太多的不为人知。但正义不倒,坚守还在……
有一些人,我只要看到他的名字,就有一种感动的力量充满全身,哪怕身处逆境,哪怕饥寒交迫,哪怕疼痛难忍。诸如我生命里的那些恩师,像齐老师、李老师、廖老师……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崇拜。
美丽的朋友,你并不知道我晚睡的原因,就像每个人的故事,我们不知道全部一样,我们知道的只是那一刻,那一刻的那一眼,那一眼就已倾城。
我想我还是会抽时间将它好好的完成,让读者知道林海是如何打破与修复这残缺不全的天道。
暂时,就这样吧,生活还得继续,我在辛苦中跋涉千山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