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今天,我还非常不确定自己的终极梦想是什么,或许我跟绝大多数人一样,这辈子就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想到这里,相信每一个人都不会甘心,难得到这个世界上走一趟,总该有自己的梦想吧? 这是个值得我深深思考的问题,需要想清楚,弄明白,不然枉来这个世界走一趟。
懵懂的小学
我出生在湖北的段家村,小时候的事情没有人和我讲,在农村是没有托儿所的,一般在七岁之后就直接上小学,小学是在村里上的,那时好像有六个班,学校像个四合院,南北方向的房间是老师的宿舍,东西方向是教室,每间教室可以容纳40人左右。很遗憾的是到今天为止我很难记住当时的老师是谁了,因为那时只有数学和语文老师,数学老师只记得是我们村9组的段金娥老师,为什么只记住她呢,因为她的弟弟跟我是初中的同学,而且他的父亲是我们村的书记,要知道,那个年代,书记的权利很大,经常组织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开会,宣传国家政策,那时候都是集合所有的村民到王霸岭(我们小学所在地),使用的是高音呐叭,那时我们的父母都在开会,因此我们这些小孩就在会场上东窜西窜,有一次会议开到下午4点,我们就饿着肚子到下午四点,但我的肚子饿的要命,就偷偷跑回家,自己尝试着下了一碗面,记得只是将水烧开,把面放在锅里,加了很少的盐,少许白醋,分分钟就吃在肚子里,一直记到现在。我也想不起那时是念几年级,也不知道开什么会。
在小学阶段,还有几件事情一直记到现在,我第一次接触英语是源于段金娥老师,前面说过,她的父亲是村里面的书记,家里条件当然好,这样她有机会念完高中,高中毕业后她就到我们村小学教书,有一次他就教了我们一个英语单词,老师teacher, 由于是第一接触英语,因此这个单词我一直记到现在,还隐隐约约记得是在某个下午的黄昏,在下课前他拿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的。还有一次是小学四年级,在上语文课时,我在玩火柴,被老师打了一巴掌,并把火柴没收了,这个老师的长相我隐约记得,但是名字不记得了。那时教室是瓦屋土砖建成,不隔热,冬天很冷,我们一般是从家里带一个陶瓷罐,里面用稻谷出米后的谷壳作为燃料,这样在天冷的时候将脚放在上面取暖,因此我们手里会自带一盒火柴点火用。总之当时的自尊心是非常受伤的,满脸的委屈,但又不能跟家里人说,只能忍气吞声,从此对这个老师的课程兴趣全无。
课堂上能够记起来的事情就这么多,但小学阶段还是有些其他事情能够回忆起来,那时夏天学校会有两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一般学生会选择在课桌上睡觉,或在板凳上或在教室地底下铺一张自带的塑料纸,睡在上面,一般会有值日生监督同学们午睡,有时我会偷偷地溜出去,带上弹弓去打麻雀,我的眼力好,加上当时麻雀多,一个中午可以打下来好几只麻雀。
那时我们买的铅笔都不带有橡皮檫,因此橡皮檫就非常精贵,那时村里面在石家湖旁有一个抽水站,站里有一台抽水用的柴油机,为柴油机冷却排水的是一根橡皮管,这样我们几个要好的同学经常去将这跟水管用刀截掉一点,拿回去当橡皮檫用。同时练习纸是非常稀罕的,每个学生一学年只有2个作业本,为了能够重复利用,我们会将用过的纸放在水里浸泡一段时间,等到字迹消失后晒干再用。
我们小学阶段基本上是散养的,同学基本是村里面的小孩,同组的小孩子会分到一个班上,逃学是经常的事情,为了消磨时光,我们这些小孩子就开始玩牌,起初是单纯的玩耍消磨时间,到后来学着大人赌钱,赌注当然不会很大,基本上是过年时大人给的一点压岁钱。现在我都记不起打牌的游戏规则了,反正每周都会逃很多课,为了不让家长找到,经常换地方,从起初在学生家里,到外面的田间,再到很偏的湖边等,时间长了也就上瘾了,整个小学阶段就这样度过了,学校老师也不怎么管,家长知道后就是一顿暴打或臭骂,我就是在被暴打和臭骂中度过的,那个时候所有家庭的教育方式都是一样的,简单粗暴,有的父母对孩子没有什么期望,只是希望他们能长大成人,有力气帮家里多干农活,有的父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好好上学,将来能够念大学,出人头地,我就是后者,因为我从小个子不高,消瘦,按照家里人的说法,不适合干农活,只能靠笔杆子吃饭,如果留在农村,恐怕自己也养不活自己。因此期望越高,越是恨铁不成钢。
在隐约的记忆中,还有一件事情值得一提,就是我的名字的由来,其实我最早的名字叫段爱林,我也不知道父母为什么起这个名字,他们识字不多,应该没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但有一次在课堂上,几个小朋友一起攻击我,说我的名字里面有一个“林”字,与林彪的林字一样,林彪是坏人,因此你也是坏人,因此我觉得收到了侮辱,决定将林字改掉,由于村里人叫我名字时林和连是分不清的,我就在作业本上的名字写成了爱连,但过了一段时间后又将连改成了“莲”,没有特别的原因,小时候已到夏天就去湖里踩藕,我们那里莲藕特别多,我非常喜欢荷叶及荷叶上的莲蓬,我从那时起就将名字确定了并一直沿用至今。当时也没有意识到这是个较女性化的名字,随着年龄的增长,开始懂事了,越来越多的人问起这个名字的由来,我也没有多解释,觉得名字就是一个符号和一个标识,没有必要多解释。
学校的事情没有了更多的记忆,我家里孩子多,兄妹五人,能够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小时候物资缺乏,往往只是在过年的时候才能有肉吃,有新衣穿,因此我们儿时唯一的愿望就是等到过年,而且按照农村的习俗,过年时不管孩子们多么调皮,父母都不会责骂孩子们,并且还会给少许压岁钱,这样小孩盼过年呀,只有过年时他们才无忧无虑,释放天性,开开心心的去玩耍。
我们这些小孩对捡鞭炮是情有独钟,大年三十家家户户吃年夜饭前会放鞭炮,一般情况下,我是早早吃好年夜饭,一旦听到哪家在放鞭炮,我就会跑过去,等鞭炮放完后就仔细再检查一遍,如果有还没有燃放掉的,我就会捡起来,用个盒子装好。大年初一凌晨,每家都会出天放,我也会很早起来,带上手电筒,挨家挨户去检查,将没有燃放的小鞭炮收集在小盒子里,等到第二天天亮后和小朋友一起刷着玩,那个时候大人一般不会管我们,那是我们一年最开心的时刻。
在我们村,每个孩子的境遇都差不多,我们的要求也非常简单,到年底有新衣服穿,有卤菜吃,有鞭炮放就很开心了。有一年冬天,我的母亲帮我缝了一双棉鞋,我迫不及待地穿上它去外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回来时碰巧下起大雨,这样鞋子全部淋湿了,沾上了泥巴,又脏又潮湿,天气很冷,又没有其他鞋穿,回家后母亲把我骂了一通,说我就是叫花子的命,一边骂一边帮我放在灶头烤干,当时我也没有其他的想法,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我们儿时还有一些乐趣就是打玻璃珠,推钢圈,还有就是现在想不起来的撞拐子游戏, 把一条腿抬起来,放到另一条大腿上。用手抱着抬起的脚,单腿在地上蹦。玩的时候大家都用抬起的那条腿膝盖来攻击别人,可以进行单挑独斗,也可以进行集体项目,以脚落地为输。在我的记忆中,我是伴着这个游戏成长的,玩这个游戏不需要场地限制,只要有两个或以上同龄人就可以一起玩耍,玩累了,就跑到村外去瓜野火。
我试着从我自己的脑海里寻找我与父母,与姐弟之间的联结,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印象,只是记得我的两个姐姐干农活干的很苦,我们家种地种的多,所有的肩挑背扛的活都压在了两个姐姐的身上,或许是因为生活压力大吧,父母对我们这些孩子都特别狠心,记忆当中是什么事情都是我母亲出面协调,两个姐姐没有上过几年书,回家就帮家里干农活,经常挨骂。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