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屏幕果然亮了起来，我看着奚介安的名字亮了起来又暗下去。等屏幕反复亮起三次之后，我接起了电话，还没来得及出声，对方就急忙接话，“喂，林林，你听我说，千万不要把照片给染姐。你以为那妖婆是什么好人？你以为她怎么爬这么高？她和多少高层睡过你知不知道？她手里藏了多少见不得人的黑料你知不知道？还TM地以为是我占了她便宜靠她高升，我呸！每次在外面被折磨了一身疤就拿劳资出气，打的我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次还逼着我去陪那个朱老板睡，一开始说是3P,又哭又求地和我说了半天，说不能没这个项目。结果，我们去到那儿贱人就不见了。老子才知道那朱老板就是一同志！直接给劳资爆菊了！TM的，等我回去，那贱人还一脸啥事没发生的样子，笑嘻嘻地问我项目是不是办妥了，你到时候给她，指不定你一分钱都捞不着。”
挂了电话，我收拾了衣服出门，上次买的钉枪不能用，这次我需要重新买一把，顺便构思一下我的计划。出门逛了一圈，所有买来的东西我都放在黑色的斜挎包里，回到住处，停车之后，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想着怎样开始我的计划。而包里的东西在思绪面前变得越来越轻，直到我自己也快飘起来。丝毫没有察觉有人从背后走来。
“林林！”一个清脆的声音瞬间让我跌落回现实。就像我刚刚杀死一只寂寞的鬼，正要抓着绳子从古井往上爬，被什么东西一把拉了下来。
一只手划过我的右肩，清楚地听到自己骨骼蜷缩。好像我的秘密被这只手看穿，而它又是那么温柔，似乎让我有放下一切的念头。
“谁？”我猛然扭动脖子，完全已经忘记作为常人这样做所承受的痛感。眼睛要吞掉这个世界，连一个住在地下的幽灵似乎我也看得见。
“是我，米葭。”我的眼珠微微松弛，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慢慢降低了引力。
一脑的怨恨让我第一次出现了不该有的破绽，由于买的东西多，挎包最上边的纽扣被顶开了。
“哎...”米葭没来得及看到我慌张失措的表情。钉枪随着我转身的惯性掉到了地上，她向后退了一步，躲过了钉枪。空旷的停车场只能听到重物掉落的声音，就像一尊大佛瞬间崩塌。而这样的情况让我和她都陷入长久的恐慌之中。
“噢，对不起，你没事吧？”我加快自己的语速企图掩饰此刻的不安，并没有去看她的眼睛。一边向前弯腰去捡掉出去的钉枪一边说着抱歉。更多地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
“啊，啊，没事...”米葭显然还没有从刚刚惊险的场景中回过神。钉枪就掉在离她脚五公分的位置，换成是其他人也会神情恍惚。但我来不及多想，尽快恢复平静才是处理尴尬的关键。
“那个是钉枪吗？你要自己装修？”米葭一脸疑惑地看着我，似乎关于我任何的细节她都有着天生的敏感。
“哦，这个，额，对...”我左手打开挎包，右手抓着钉枪下意识地往包里塞，试了几次才放进去，这一切被米葭看得清清楚楚。
“厨房的三合板掉下来了，我从一个木匠朋友那里借过来用一下。”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避免怀疑，我故意让自己显得很放松。
“哈哈，这样。”米葭露出孩子般的笑脸，好像已经不太在意这件事情。
“最近忙什么呢？虽然在一个楼层，感觉很少见到你。”这个姑娘的热情让我极其不适应，话语间好像很熟的样子。要不是她经常在家半夜开派对，害得我不能正常赶资料，没有时间照顾玲玲，才会让芥安这个王八蛋有机可乘。如此想来，眼前这个人倒是和这件事情也有关系。但从她的眼神里，我看不到太多杂乱的东西。瞳孔集中，极白的眼珠似乎装得下一个自己建造的天空。而染姐虽然姿色不错，但和她说话能够清楚地看到她眼中留着污秽的东西。也许是悔恨，也是抱怨，也许是对自己人生境遇的无端报复。无论哪一种都会招来自我的毁灭。
“我在家休息，最近时间紧，写作任务比较重。而且前几天高烧加班有点严重，在家养病。”
我有意无意地向她透露自己的工作和作息习惯，并不是为了引起她对我的好奇，而是从侧面表达我对她没日没夜扰乱我生活节奏的不满。
“那你是作家咯？”她似乎并没有理解我这样说话的深意，反而像是在向她示好。嘴角也开始上扬，用手不停地缕着自己的头发。
“就是普通写手，混口饭吃。”我有意识地打碎她对于我和作家之间的联系，就是为了能让她结束此刻的对话。因为上次见面对她有一些不够礼貌，所以我并没有把我的不耐烦挂在脸上，想用这样的办法搪塞过去。
“是吗？哈哈，太好了...”她取下自己的挎包，双手合十，好像才刚刚打开自己的话匣子。
“我很喜欢写作的，觉得好有意思。能够把自己的想法全部实现，我也喜欢看小说，以前还投过稿呢，不过后来发现自己不太适合这行，可能是没有天赋吧。”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一点点的遗憾，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崇拜。
“我最喜欢的小说就是《白夜行》，来来回回翻了有好几遍。”她特别骄傲地说着这本书，就好像是她自己写的。
“是吗，我还没有看过这本书，东野圭吴的其他书倒是看过一些。”我故意把话题岔开是不想再谈起这本书，一说就会想起玲玲和我关于这本书的回忆。我太了解这本书，甚至是每一个描写的细节和手法，以及整本书的脉络。
“这下好了，你和我住得这么近，我可以随时去你家看你。”
“哦，不对，是去看你怎么写小说，我很好奇。”不知道她的勇气来自哪里，话语间根本没有对我有任何的戒备。这让我觉得无法接受，难以捉摸。
但这种莫名的好感来自哪里我无法得知。我不太相信神鬼，因为我能感觉到自己正在变成一个族群的图腾。而米葭毫无戒备地走近一个死神，这是一种挑衅的行为，按照我的法则，她要付出自己的代价。
“好的，没问题，但是我经常不在家，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我尽量拉远和她的距离，免得内心的死神吻到她。
“我要出差，应该是很长的时间。”我提高声呗，一来怕她听不清，二来也是强调一下我的用意。但说完之后我才意识到，这么做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关系，等你回来再说呗。”她挑高自己的眉毛，轻描淡写地说。
“好，那你就等吧。”我无奈地撂下了最后一句话，关上门后，从猫眼里看到她也回了家。全身瘫软，如同被抽了筋。（未完待续）
下一章 【恐怖】死得其法（12）借刀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