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回老家,巷子里的那条经年土路已经拓宽,铺上细沙石成了真正的水泥马路,其实对于这样的变化,乡邻们早已没了久违的兴奋,因为出了这条巷子,到处都是司空见惯了的汽车随时驶入的柏油马路了,这霎时间变得气派的水泥大马路,让我想到历任无权无钱的村干部提过很多次要修路的话,结果因故搁置,这次终于尘埃落定,我最为关心的是解决了父辈们实际出行问题,也算得村上一件惠民工程。
随着家乡的那条尘土飞扬的土路的消失,妈妈的唠叨也日益远去,坑坑洼洼的土路,雨天里站在村口就会望见谁谁谁家门口定向的大小泥坑,再也不会让回村里的年轻人脚下皮鞋和泥了,大雨后无法通车,如果不择日回家刚好遇到下雨,妈妈总会在电话里告知选走哪条路好走,千万不要走哪条路等,接下来就是期盼与坐立不安,直到我们的车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才得以安心。
家后面不远处有座不太出名的大山,山上除了石头,水草基本靠天雨布施,已经习惯了的乡人们每年会赶山上的庙会,山梁和山梁之间有道小石头堆积起来的小路,小时候上山为了走捷径顺着这样的山路,一脚滑一手爬,顺着这样的石头路硬是爬上山顶,如今已经从高速上就能看到通往半山腰的汽车大路,人们也已经习惯了顺着这样的大路车直入山腰的停车场,但乐趣也萎缩了不少。
童年的记忆,点点滴滴散落在童年乡间的小路上,放学回家路上,为抄近路回家,顺道在已过膝盖的麦浪中间踩出一条凹凸不平的土路出来,这条曲里拐弯小路的就成了去学校的必经之路,调皮捣蛋的男孩们打打闹闹,和声细语的女孩窃窃私语,在这条小路上留下了多少欢声笑语。
暑假里的下午,那条条羊肠小路在梦里牵绕着我,顺着羊肠小路,童年的小伙伴相约放羊割草,在这样的路上你追我赶,放羊的放羊,路边割羊草的割羊草,看到路边那青绿的野草,如同发现宝贝,会蹲在路边的草里晃动下镰刀头,那满满的草笼就是一个下午的得意的收获,完成任务后,三两个围坐在土路中间玩起了抓石字游戏,天黑前赶回家看一集恐龙特辑克赛号或着聪明的一休,那就是当下的幸福。
这一小路静静又悄悄,听的见你我心儿跳,你心呀我心连一起,永远是不分离,这是年少不更是的少年时代的心声,懵懂少年的情怀故事写在了路边的荆棘里,铺盖一层积雪的乡间小路的足迹便是青涩青春的记忆。
冬雪覆盖的土路,年上走亲戚,大人小孩在化了一部分雪的泥泞不堪的路上踉跄前行,湿了棉鞋,冻红脸颊,却乐在其中。
成家后,父母总怕打扰我们子女小家的日子,不愿意来城里长住,劝的次数多了,才来城市检查身体为由小住几天,有时短住无事可干的日子也会让他们拘束的就像是个客人,家乡有个风俗讲究,不在已出嫁的女儿家过年,他们冬天哪怕再冷过年都要回自己的家住,他们都年事已高,每天早起在地头小路习惯性来回回踱步,地里的不多的庄家和果树成了他们时兴的新宠,每天也会去地里转悠几圈,和土地交流着他们深厚的感情,有时忘了年龄还像二十年前壮年一样在土地有条不紊的忙碌着,等待着来年的好收成,他们总说闲着没事干,多动动有益健康,这是父母亲一辈子用勤劳二字养成的习惯,不怨天尤人,不眼高手低,只要他们的身体健康,他们的善良换来的是精神上的放松和快乐,我们也就不再多干涉了。
如今再回老家走这样的路机会相比以前少了,本该是常回家看看,父母在哪,家就在哪,工作和孩子上学原因再回去多住几日的机会少之又少,长期居住在外琐事拌住了自由的脚步。即使门口的路已经很平坦,很宽敞,也无暇顾及多去踩踏了。
成长在我是人生的大路上,家乡的小路刻上了我人生的第一个脚印,也是我第一次摔跤和爬起的地方,家乡的小路,带着泥土的气息,我将永远珍惜和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