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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众生相
众生相
拍摄时间：2016年7月10日
拍摄地点：南京大厂西厂门菜场
拍摄者：蓝音久儿
图文/蓝音久儿
拍摄故事：
在西厂门菜场，这片围城之内将要被人遗忘的地方，有很多开了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的老铺。
我喜欢行走在这样的老街，因为这里有着几十年生活的积淀，随着岁月的流逝，它们愈发显得真实。相比那些冰冷的高楼大厦，这儿有着浓厚的市井生活气息。
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乘凉，或聊天，或打牌的老人，假期玩耍的儿童，带着孙子孙女来这儿吃饭的爷爷奶奶，老邻居之间的招呼和寒暄，这儿有着在钢筋混凝土世界里的一丝丝暖意。
早上如果没有烧饭，我就喜欢去菜场寻觅一些早点，两个七毛钱的菜包子，一碗3元的馄饨，就填饱了肚子。
而我经常去吃馄饨的店铺，则是这样一家小铺，没有招牌，没有名字，只有一个简单的白板，手写的价格表。因为年代的久远，房屋的破旧，屋内显得阴暗。
馄饨三元一碗，阳春面4元一碗，鸡蛋面5元一碗，最贵的小肠面也只不过九元一碗。所有的面均是老板自己做的手擀面。从擀面，做面，到收拾碗筷，我看到的大多数时间都是老板一个人完成。
因为对这些老店有着莫名的好奇，于是我总是在每次吃饭的时候，有意无意的找老板聊上几句。
这天上午10点，已经过了早上最繁忙的时候，店门口有两位老顾客边吃面边和老板聊天，我于是也点了一碗馄饨，坐在那儿，参与其中。老板趁着不忙的间隙也忙着吃点油条，喝点豆腐脑。
他们之间已经不仅仅是食客和店家的关系，更像是相处多年的老朋友，对于相互之间的家长里短都非常了解，既相互打趣，又一起慨叹曾经的岁月。
老板姓褚，今年刚好66岁。这家以手擀面为主的小店，从他50岁开始开，到现在已经开了整整16年。他说：“再过个一两年就不开了，年纪大了，体力也跟不上了，也不用这么拼了。每天早上3点起床，3点20左右到店里，开始和面，擀面，一直到5点半左右才能把材料备齐。”
“ 我看每次都是你一个人在忙，能忙的过来吗？你看看其他的早点店，要么是夫妻俩，要么要请个人。”还未等老板回答，旁边的食客抢着说道：”疼老婆吗，舍不得让老婆干活。”老板辩解道：“哎呀，她做活太慢，我看着心烦，还不如我自己做”。所以，老板娘也每次到这儿逛了一圈，呆不多久就走了。老板又接着说：“走就走呗，每次还要”假惺惺“的说，不好意思，我去玩了啊。我每次都说，你赶紧走吧。”只言片语间，我听到的并不是埋怨，而是老板对妻子的包容与疼爱。
这16年以来，老板只在四年前调整过一次价格，而后又是一直未变。有的食客说，西厂门现在是大厂最破旧最贫穷的地方，相比以前的人山人海，真是今非昔比。那个时候，中午11点还有很多人。买菜的队伍从西厂门商场那条路口一直到另一条西厂门幼儿园的路口，满满的都是人，挤不动。
我想，不管是否因为贫穷与落后，在大部分地方，素面需要十元左右一碗，馄饨六七元的时候，想起前几日在新华路上吃到的一碗15元，里面没有几块小肠的小肠面，这儿真的是特别实惠。
不知道这些在外人眼里破旧的老店还能存在多久，我只想在它们消失之前留下些许影像与文字。若干年后，当高楼平地而起，我们也知道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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