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漫天飘着雪花的夜,我妈在一间充满神幻的小破屋里艰难产下了我,说起小破屋的神幻,因为它建在一座山的半坡处,房子的前面是一条充满乡愁的窄窄的小路,后面斜坡有一座不知哪路神仙的小庙和几个小山垛似的坟地。
临盆前,我大伯推着自行车一个人急匆匆回来了,我爸问:“大哥,赤脚医生呢?”我大伯回答,没有在家。我爸当时怒发冲冠,骂得我大伯手足无措。
无奈之下,我奶奶和她的亲家母(奶奶)拿着剪刀、端了一盆热水走向我妈,两位毫无接生经验的老太太在剪刀没有消毒的情况下,靠着自身生仨、生五个娃的亲身经验在我妈身上大显身手,解锁了她们成为接生婆的首个成功案例,我就是在这种粗暴的方式下“呱呱”落地。
我妈待我长大后,提起我的出生经历总是很得意,“女儿呀,我查了老黄历,你出生这天是五方雷神下降人间。”
我的公主梦瞬间被浇灭,这么粗犷,人家明明女儿身,仙女下凡多受听。一个雷神不够,还五方雷神同时下降,老妈,您这时辰卡得真硬可。
我妈又给我讲了怀孕那会儿打胎两次的揪心经历,我才稍信些“雷神命”。
当时我爸远在部队当兵,外加政策没有现如今这样绝对的放宽二胎。
我妈从部队探亲回家后发现自己怀孕了,她满怀欣喜地给我爸寄了信,没有想到我爸很快风尘仆仆回了家。
我妈羞红了脸跟我爸讲,“人家只是告诉你这个好消息,你回来做甚?”
“打胎!”我爸恶狠狠地说。要知道我爸是优秀小标兵,不想因为生二胎在部队受到处分。
我妈只好乖乖坐在自行车后面跟我爸去打胎,一路远途跋涉,总算到了乡卫生所,不巧的是,卫生所唯一一个会打胎的女大夫出了远门,其他大夫对我爸说,“早不来晚不来,她这么些年每天按时坐诊,就今天出趟远门。”
我爸碰了一鼻子灰,回家的路那么漫长,竟没有和我妈说一句话。
又过了些日子,我爸叫我妈出门,我妈问,“去哪儿?”
“打胎!我估计那个大夫回来了。”
这下真是被我爸猜中了,女大夫回来了,端坐在椅子上坐诊。我妈战战兢兢走上前去,女大夫捂着头冲我妈吼了句,“走开!我头疼,今天做不了。”
我妈吓得后退了几步,我爸一大步跨上前用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向女大夫求情,求她无论如何也得把肚子里的孩子打掉。女大夫跟我爸说,“我求你了行吗?我命也很重要,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我真的头疼做不了。”
于是,我爸骑着自行车带着我妈回家,漫漫长路又是一路沉默。
部队请的假也要结束了,我爸临走前跟我妈撂了句话,“你看着办吧”,我妈摸了摸肚子没有说话,肚子也一天天大了……
我刚出生那会儿被我奶奶放在炕头晒太阳,我那个年少无知的姐姐竟以为我是个邪恶的玩意儿,两岁刚会走路不久的她愤怒地拿起苕帚砸向了我,还好…还好,她失手了。
我却不知是受到这次惊吓还是受环境或营养元因素的影响,头上长出个大包,长辈们对此议论纷纷,有的说是骨瘤,有的说是病毒,反正都是一些诅咒我的话。
我爷爷当时懂些医术,并且擅长五行八卦,他告诉我妈这是不祥之兆,打算用针把我头上的包扎破,我妈坚决反对,决定等我出了满月身体再壮实些带我去医院治疗。
爸妈提前准备了很多出行的东西,就在决定去医院的满月当天,我头上的包奇迹般消失了,就像被施了魔法般不可思议,长辈们纷纷到我家对着我指指点点,“这丫头是风水神鱼,命硬!”(我只想对奶奶大爷们说,那叫锦鲤,好么。)
我小时候有半年多的时间被安排在爷爷奶奶家,那时候爸爸妈妈在城市忙于工作,姐姐到了上学的年龄自然是要跟着他们,于是,那个阶段的我成了实打实的留守儿童。
我那时大概三四岁,偶尔会尿床,但是我不喜欢奶奶将我尿过的床单晾到外面,过路人指着床单说,“看看,又尿了大地图。”
以至于我有一次去姑姑家玩,表妹执意要我留下来在她家睡觉,我感觉天都要塌了,表妹朝我挤挤眼然后跟姑姑说,“我姐姐说,她今晚肯定不尿床。”
就冲这句话,我也得想办法逃跑。于是,我给表妹出了个招,比赛跳秧歌,谁跳得快谁赢。表妹家住得很高,都快到山顶了,我们俩顺着山间小路找了个起点开始跳(请原谅那时我跳不出鬼步舞,也请理解有一种舞蹈折射出是奶奶带的娃),我越跳越起劲儿,到最后干脆跑起来,留下表妹一个人在后面狂追。
山脚下是小溪,爷爷在那里正等我,我趴到爷爷背上,我们爷俩顺着那条乡愁小路回了家,那时候,我的心感觉超踏实。到了晚上,奶奶给我讲民间故事,她指着那个贴着窗户纸的格子窗户对我讲,“有没有看到山顶那只狼呀,我一指它,狼就得跑。”恍惚间,我看到一只半蹲的狼,灰溜溜逃走了,只剩下那轮明晃晃的月亮。
后来,爸妈把我接到了城里,我妈对我说:“你奶奶是整个村子最不好惹的,对我也凶巴巴的,但是她舍不得你。”
我的童年开始和姐姐纠缠不清,她从小体弱多病,有时一起跑着跑着就晕倒在地,我抛下她跑回家冲我妈喊道,“不好啦,我姐姐死了。”
亲戚朋友都说,“同一个娘胎生的,怎么体质差出这么多”,的确,相比较下我是健硕些,可是,姐姐总是那个受照顾的,到夏天,有一种童年记忆雪糕叫“大世界”,很多时候都是她吃着,我看着。
我从小跟在姐姐朋友圈混朋友,姐姐烦透了,因为她不想担起看妹妹的责任。终于有一天她们以我不会骑自行车为由,让我留在家里,我跟姐姐打赌,要是我会骑自行车就得带上我,姐姐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当时我也不知是哪儿来的勇气,骑上自行车使劲往前蹬了几圈,在她们目瞪口呆的表情中,我竟然晃晃悠悠学会了骑自行车。
除了get新技能,雷神护法还让我虎口脱险,抢占C位。
上小学那会儿邻居家的发小和我同班,我经常去她家玩,尽管她家有一只咬起人来不要命的京巴。
那天真惊悚,我眼睁睁看着京巴隔着推拉门冲我嚎叫,我虽心慌但没意识到它已丧心病狂到把推拉门打开,我绕着院子疯狂地跑,发小在京巴后面疯狂地追,可我还是被疯狗咬住了……
待一切恢复平静,我撩起裤子,找了许久竟没有找到狗牙印。发小长喘一口气告诉我,这是它家狗第一次失误,之前被盯住的人全部中招,她家光是给别人打狂犬疫苗就花了几千块钱,我看着我那条印着不规则狗牙印的白裤子,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小学末了,我情窦初开,那个干净的大男孩儿是我们全班女生的男神。我学习中等,加上我妈总让我留齐耳短发,男神怎么会喜欢我,还有,我们都很年少。
班里学习好的女生觉得有资格向他献殷勤,每天除了和他探讨学习就是送小礼物,课间还唧唧歪歪凑过去和他聊天,我就用我自己的方式喜欢他,每天等他放学走了才回家,包括他值日都不例外。
老师安排重新调桌那天,好几个女生找老师表达想跟男神一桌探讨学习,老师神不知鬼不觉把我安排到男神旁边,嗯啊,那个小幸福现在还留存。
更不可思议的是“神马课堂”上,我从桌堂掏书,男神突然在里面拉住我的手,然后往我手里塞了一支“英雄牌”钢笔,原来男神也同样喜欢我…那支“英雄牌”钢笔让我在后宫众佳丽中占妥了C位,请容许我屏蔽掉班里女生们犀利的眼神。
后来我猜,男神喜欢我可能因为我喜欢游泳,尽管那时我还不会游泳,但是我喜欢泡在图书馆的书海里畅游。读《鲁滨逊漂流记》在孤独中生存,读三毛在撒哈拉的奇闻逸事,还读一些天花乱坠的穿越类科技读物,它们让我脑洞大开…
于是,那时候我尝试写“未来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至于当时未来被我写成什么样,我也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整个空间都被设计成密密麻麻的高科技。
那时候除了“游泳”,我还迷恋探险。比如大半夜我约上一众伙伴去穿越坟墓,或者闯山洞满足猎奇心,什么偷玉米、烤蚂蚱、抓知了、火烧甘蔗地、给青蛙肚皮注水…这些事我都经历过,事后我喜欢把这些经历写成日记,然后念给伙伴听,依稀记得那帮“野孩子”在我念日记的时候变得安静下来。
依稀记得我的学生时代好像只受到过语文老师宠溺,我喜欢看老师在念我作文时随着情节笑得样子,那个时候的老师才像妈妈。我曾在班里念过一篇关于父亲的文章,那个时候我爸工作兢兢业业,却因日夜劳累病倒了,我念着念着就哭了,没想到老师和班里的七十多个同学也哭了。
为了纪念青春,高中时我拼命码字。白天是繁重的学业,晚上通宵达旦和文字较劲,我成了实打实的雷神,有着用不完的精力…直到收到出版社通过编审的电子邮件,我才相信如果你幸运了,锦鲤都忍不住投怀送抱。
我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叫《子夜春梦》,记录了一个孤傲女孩儿的勇敢与悲伤。现如今人们很多精神食粮源自网络,我和小团队成立了自媒体—微信公众号[奔跑吧花福],这里是一个精神食粮大仓库,我以“寻太阳”自居,是大仓库库管,对生活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最关键的一件事要告诉大家,库管及团队想成为你们的小太阳,不仅照料仓库的粮食,还要温暖你的心。So,亲爱的,拖家带口来领粮吧!微信搜索公众号“奔跑吧花福”或者长按下方二维码关注我们。
听说转发锦鲤会有N倍的好运气!我是寻太阳,今夜10点后,和你说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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