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想到小明在婚姻一开始的真情告白环节就泣不成声。我明白那是对于守望多年的爱情即将修成正果的激动之泪。小明一直低头抹着眼泪,让我十分动容,我明显感觉到眼里的泪水跃跃欲试。我转头看向二哥和小胡,他们和我一样:二哥虽一如既往的咧着嘴,但他侧脸的眼睛充满了水雾;小胡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上的小明。其实我很疑惑,明明不是我们结婚,为什么我们也会泪意款款?我思考良久,得到了一个不算完美的答案——我们是真的真的真的希望他幸福,为他而高兴。我之所以说这个答案不完美是因为它不能够完全的解释我们想要流泪的原因。是不是只有对你来讲比较重要的人才会让你颇有失态?我想,显然如此……
婚礼延期
人生中最盛大的狂欢便是结婚。
一年前,我写下了《别小明》这篇文章,文末我写到“祝你们早日完婚。”今天终于应验了我的祝福。其实我在写文章时很少会把一对情侣写进同一篇文章里,因为我担心那篇将伴随一生的文章会因为情侣的分手,在世上变得无处安放。但唯独小明和郑爱莹我把他们一同写入那篇文章。我还记得去年七夕小明带着老婆一起回家结婚证,我给他们定了一个小蛋糕来庆祝尘世中又多了一对合法夫妻。那个夜晚也很欢快,唯一令人心慌的是小明把他刚领的结婚证给放迷头了。最终,我们在新娘的把戏之下像溜鱼一样,逗耍近一个小时……
小明本打算在2020年的春节后结婚,但由于疫情大爆发,他们不得不将婚期推后。我记得大年初二那天,天空下着雪,小明再确定婚期无限延迟后,一脸沮丧的找我和二哥,小胡一起吃饭。席间免不了谈这件事,小明沮丧归沮丧,在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上还是比较乐观。他说这是非人力可以左右的事情,全国上下都进入了戒备状态,不能给国家添乱。那晚我们吃了很久,火锅里的水加了一壶又一壶,雪也渐渐停了,我本想留宿小明,但他明天还有自己的事情便婉拒了。
在那之后,我们经历了中国两百年来最严重的一次瘟疫。全中国都属于戒备状态,无论是大城市的社区隔离,还是小农村的居家隔离,你会看到中国那些往日拥挤的车道变得空荡荡;那些繁华的商城也只剩下建筑变得毫无生机。而小明的老婆郑爱莹作为一名医护人员,也被召回至医院待命,返回上海。那时看来,他们的婚姻将是无期限延迟的。
幸好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让人等太久。五月初的一天,小明打电话让我询问家里能否举行婚礼。我前后两趟找到社区居委会书记后,得知婚礼只能简办,小明才提前四五日从上海赶来操办婚礼事宜。相比之下,更辛苦的是新娘郑爱莹。五月十四日,也就是他们婚前一天,我才在徐州高铁站接到她。车上她说她已经连续值守了两个夜班,今天一早也只在高铁上小憩了一会儿。还好从高铁站回家的路上,有二哥这个“调味品”,让整个车程变得轻松且快速。
欢乐进行时
我觉得婚礼从我早晨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虽然十四日我们为了练习舞蹈熬至深夜,但在早晨我五点钟醒来的时候,突然间就沉浸在一种莫名的亢奋之中。我接了二哥,本琦和胡飞后,飞奔至新郎的家里。我们换好伴郎服,稍事整理便真正开始狂欢的流程——去女方接亲。
车队长龙穿过整个小城,我坐在车里看着路上来往的行人,有一种特别想要和他们分享我此刻开心的想法。在10点左右,我们来到了新娘家。下车后我有些小忐忑,也有些小紧张,我担心应付不了伴娘们准备的那些关卡。外面鞭炮声响起,我们开始往婚房里冲刺,小明一马当先,我们紧跟其后。我们冲进屋子,跑上楼梯,发现通往楼上套间里的门被上了锁。他们当然不会让小明这么轻松的通过。
门内的第一批阻挡者们是以郑爱莹弟弟为首的年轻“悍匪”们,我在趁他们开门接红包之际,快速抓住门把手想要扯开那到门,却受到了极大的阻力。小明和其他人见状也快速的帮我拉扯,一时间形成了门关不上我们也进不去的僵局。就在这时,突然一双粗壮有力的大手臂把住了门框,紧接着听到耳后几声因奋力而发出的低吼,那门就一点点的开了!等等,这种熟悉的安全感?我回头望去,果然是二哥!他面部仍旧狰狞着,咬着牙关,仿佛要将毕生神力在此刻展现在众人面前!WC!不愧是二哥,门,开了!
即便开了门,我们也很难进去。“悍匪”在门前形成了一道肉墙,我们奋力挤,他们费力推。趁小明分红包之际,二哥再次立下奇功。只见他那健壮的身躯,猛地往人墙里一压,如猛兽似蛟龙,有纵横山峦之威,有翻江倒海之势。“悍匪”一来摄于二哥之威,二来是怕这样一头洪水猛兽冲进来不小心伤害到自己,便只好且战且退。我心中不禁暗叹:不得不说,在猛的这一块,我二哥拿捏的绝对死死的!进了门才算是客厅,“悍匪”们在穿过客厅前还要折腾包括小明在内的我们做俯卧撑,我们的任务是护送小明去往新娘的房子。于是我和本琦二人,自愿各领二十换小明先行一步。可二哥非要和本琦交换——他要和我一起做俯卧撑。也许他高估自己了吧,等婚礼结束后的晚上,他一直说他胸口附近肌肉痛,老问我是不是做俯卧撑的原因。哈哈!
在新娘门前,我们塞了塞红包,说了说成语,还算比较简单的通过了。我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温柔,那道门后有无尽“羞辱”(欢乐)等待着我们。一进门伴娘们就开始放大招——让我们跳舞。开玩笑,我昨天晚上对着卫生间镜子狂练2小时的舞蹈岂能是闹着玩的?很遗憾,伴娘们——我们就是闹着玩的……并非我们不认真对待,只是跳舞这件事实在是学不来,我们当然想来一段整齐的华丽的齐舞,可怪就怪在TM的跳舞天赋不允许啊!你们不知道我家新来两个月的小狗汤圆看我练舞时的眼神有多么迷茫,我跳蒙了,它看懵了 ,一人一狗就这样在卫生间里发生了长达23秒尴尬的对视。
即使练不好,这小明婚得结,新娘子得接啊。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穿镂空下装还是在别人的婚礼上实现的,呸,什么实现的,各位不要误会,我可没那特殊癖好哈,只是以前在看一些婚闹视频时,想象过参与其中。下面穿着东南亚海滩风情的草裙子,头上还得带着容嬷嬷引以为傲的发箍,乖乖,漂亮的不得了。随着伴娘音乐的响起,我们开始展示舞姿。我们舞态妖娆,动作整齐,肢体张弛有力,引得伴娘们一阵阵惊呼与尖叫,获得了在场朋友们的一直鼓掌好评。这……TM要是真的也就有鬼了!实际情况时整段舞蹈垮的不堪,换来伴娘的句句嫌弃。劲舞结束,又有新花样。听说保鲜膜糊成的大相框叫毁容神奇?我是舍不得往自己脸上用力气的,但这不代表别人不舍得往我脸上用力气。小明为了娶媳妇,直接把我毁容到跪在地上。如此几个小游戏后,我们终于把新娘接走了。坐在回去的车上,我回味着刚才的欢乐,对于小明交代的搞气氛这件事,颇有幸不辱命的感觉。
浪漫进行时
婚礼现场布置在锦江的天台,场景浪漫唯美。我们也从中式长袍换上了西服套装。新娘一袭白纱,透明质感的长拖尾随风荡起,画面唯美又清新。小明走下舞台迎接美丽漂亮的新娘,他们再携手走上舞台。在经历了前文所述小明流泪告白之后,莹莹也当着见证者的面说出了自己的誓言,她声线有些颤抖,我知道那个场景下没人比她更懂吕康明为什么流泪,没人比她更能享受那刻的幸福。紧接着,他们两人相拥接吻。
他们就站在木质棚下的舞台上,在各位亲朋好友面前,伴着抒情的音乐,静静的亲吻。阳光洒在地毯上,洒在了鲜花上,洒在新郎皮鞋上,洒在了新娘洁白婚纱的裙摆上,洒在了舞台的棚顶上,洒在了我们每一个人身上。他们两人身后的天空很空,风似有若无的着撩拨着浪漫,看着他们,用爱情结婚的样子真美!
在之后就是小明的父母发言,伴郎伴娘入场。我们本来商量着要和小明击掌,可我临时改变主意,看到他刚才的哭的模样,我想给他一个真诚的拥抱。也算是弥补我在《别小明》一文中那个敷衍拥抱的遗憾。拥抱后小明还问我不是击掌吗,怎么改拥抱了。这个理由够吗?我们每个人都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我在舞台上引用了《诗经》里的《桃夭》祝福他们,我希望他们能够靠两人的努力把他们的夫妻小家庭,以及亲系的大家庭的关系变得越来越和美,温馨。
伴郎伴娘送完祝福,新郎新娘晃动着香槟朝天空喷去,我们在台上欢呼着,呐喊着,参与着这场狂欢,小明也朝天大喊:我结婚啦!
情到浓时,畅快淋漓。
我一直相信“好事多磨”这句话,从十五日圆满完婚的结果来看,确是如此。小明在他抽泣着对着郑爱莹告白时说过一句话:“这次疫情让我们的感情更进一步。”我当然相信在疫情之下相互之间依存,往往更能体现两个人相处更加细节的地方,更能发现对方的优点,也更能容忍对方的缺点。“南有樛木,葛藟累之。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借用《樛木》这首传存几千年美好的诗句,再次祝福你们。你们看到了吗,那幸福的脚步正为你们的坚持、努力、感动飞奔而来。如诗中所写:福履绥之。
不会停止的祝福
人生路要一步一步走,恋爱、结婚、生子,你们已走三之其二,除了当下的欢乐,我更祝福你们早日生个娃娃,一家三口去看草原、大海、星空。这副不怎么工整的对联我在年前就已经想好,婚礼上来不及说,便用此当作本文的结束语吧:
二十春秋子成龙,八千日月女为凤。
如果你们生个儿子,我祝福他帅气有担当;生女儿,那就漂亮有才华。
祝所有参与当天婚礼的朋友们,在发财的道路上去不复返。
另附《别小明》链接://www.greatytc.com/p/da7b6f2302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