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杉版资治通鉴【2145】非罪。2023-12-28

48、

  杨行密派宁国节度使田頵、润州团练使安仁义攻杭州驻防军以救董昌,董昌派湖州将领徐淑会同淮南将领魏约一起包围嘉兴。钱镠派武勇都指挥使顾全武救援嘉兴,击破乌墩、光福两座营寨。淮南将领柯厚击破苏州水栅。顾全武,是馀姚人。

49、

  义武节度使王处存薨逝,军中推举他的儿子、节度副使王郜为留后。

50、

任命京兆尹武邑孙偓(wo)为兵部侍郎、同平章事。

51、

王行瑜以精甲五千守龙泉寨,李克用进攻。李茂贞派兵五千救援,扎营于镇西。李罕之攻击凤翔兵,将他们击走,十一月五日,李克用攻拨龙泉寨。王行瑜逃入邠州,遣使请降于李克用。

52、

  齐州刺史朱琼举州投降朱全忠。朱琼,是朱瑾的堂兄。

53、

  衢州刺史陈儒去世,弟弟陈岌接任。

54、

李克用引兵逼邠州,王行瑜登上城墙,号哭着对李克用说:“行瑜无罪,迫胁皇帝,都是李茂贞及李继鹏所为。请移兵问罪凤翔,行瑜愿束身归朝。”李克用说:“王尚父何必如此恭顺!我受诏讨三贼臣,你是其中之一,你想束身归朝,这不是我能做主的。”

十一月十五日,王行瑜带着家族,弃城逃走。李克用进入邠州,封存府库,抚慰居民,命指挥使高爽权且巡抚军城,上奏朝廷,催促苏文建前来上任。王行瑜走到庆州境内,部下斩下他的首级,送到京师。

55、

朱瑄派部将贺瓌、柳存及河东将领何怀宝将兵一万余人袭击曹州,以解兗州之围。贺瓌,是濮阳人。十一月十五日,朱全忠从中都引兵连夜追击,到了天明,抵达巨野南,立即攻击,屠杀殆尽,生擒郭瓌、柳存、何怀宝,俘虏士卒三千余人,当天下午,大风飞沙走石,天地一片昏暗,朱全忠说:“这是杀人的数还不够!”下令把俘虏全部杀光。

十一月十八日,捆缚郭瓌等在兗州城下示众,对朱瑾说:“你的兄长已败,何不早降!”

56、

  十一月二十五日,雅州刺史王宗侃攻拨利州,抓获刺史李继颙,斩首。

57、

  朱瑾遣使晋见朱全忠,假装投降,朱全忠亲自到延寿门下与朱瑾谈话。朱瑾说:“想要送交符印,希望派我兄长朱琼来领。”十一月二十九日,朱全忠派朱琼前往,朱瑾立马桥上,骁果董怀进埋伏于桥下,朱琼抵达,董怀进突出,生擒入城,一会儿功夫,人头就从城墙上扔出来。朱全忠于是引兵撤回,任命朱琼的弟弟朱玭为齐州防御使,杀柳存、何怀宝;听闻贺瓌的名声,释放而任用他。

58、

  李克用班师,驻扎在渭北。

59、

  加授静难节度使苏文建为同平章事。

60、

  蒋勋求为邵州刺史,刘建锋不许,蒋勋于是与邓继崇起兵,联合飞山、梅山蛮夷,入寇湘潭,占据邵州,派部将申德昌屯驻定胜镇以扼制潭人。

61、

  十二月二日,阆州防御使李继雍、蓬州刺史费存、渠州刺史陈璠各率所部兵投奔王建。

62、

  十二月三日,李克用军进驻云阳。

63、

王建奏:“东川节度使顾彦晖不发兵勤王,反而掠夺我军辎重,派泸州刺史马敬儒切断峡路,请兴兵讨伐。”

十二月六日,西川将领华洪大破东川兵于楸林,俘斩数万,攻拔揪林寨。

64、

十二月十三日,进封李克用为晋王,加授李罕之为兼侍中,任命河东大将盖寓为容管观察使;其余李克用帐下将佐、子孙,全都加官进爵。

李克用性格严急,左右小有过错,就处死,每人敢违抗和忤逆他;惟独盖寓敏慧,能揣摩他的心意,婉言进谏裨益,李克用无不听从。李克用有时以非罪怒骂将吏,盖寓必定假装更加愤怒,李克用常常反而放过对方。盖寓有所谏诤,必定以时间比较近的事为比喻,所以李克用喜爱信任他,境内无不依附,权力几乎与李克用不相上下。朝廷及邻道遣使到河东,无论赏赐或馈赠,都先送给李克用,然后就送给盖寓家。朱全忠屡次派人离间,并扬言说盖寓已经取代李克用,而李克用待他更加优厚。

华杉曰:

“克用或以非罪怒将吏”,没有罪,怎么对他发怒呢?这是“迁怒”,为别的事发怒,把气撒在正好在跟前的人身上,随便找他一个碴子发泄。《论语》里孔子说颜回“不迁怒”,这是很了不起的修养,李克用当然没有这个修养。盖寓“阳助之怒”,就着那个碴子,比李克用还要义愤填膺,怒不可遏,李克用知道那只是自己随便找的一个小碴子,没有什么罪,如果有人进谏说对方无罪,他的气撒不出去,就会更加扩大范围。而盖寓直接火上浇油,是帮他把气撒完,而且知道是自己不对,就不闹了。

非罪是个大问题,无罪挨骂是小事,还有“死非其罪”比比皆是,要收拾他,就给他找一个罪名,而那个罪名,并不是要他死的原因。秦朝大将白起被赐自尽,《史记》就记载说他“死而非其罪,秦人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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