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朋友圈里尽是家乡的小伙伴们关于“三月三”假期的消息,清明节这几天很多都家是上山祭祖(土话叫“拜山”或“拜祖”)照片,群里也有拉仇恨的发酿竹笋的美食,让我的乡愁又犯了,总是不自觉地想起小时候在家乡度过的春天。
粗略一算,从到北方上大学开始,由于各种原因,有十多年没有在家乡度过春天了。而关于家乡春天的一切,似乎离我也越来越远了,记忆也开始慢慢模糊了。
只是隐隐还记得,大山里的春蝉整天不停歇地扯着嗓子叫,那声音随着春风在山谷间摇曳;鸟儿叽叽啾啾叫个不停,似乎不把人吵醒誓不罢休;到了晚上,稻田里总有青蛙、蟾蜍呱呱地叫,蟋蟀什么的虫子也趁机狂欢,热闹非凡。
说到春天,红花绿叶总是不能不提的。虽然南方四季常绿,掉叶子的毕竟少,但是一到春天肯定发新芽。最喜欢家乡的沙田柚树,远远看去,满眼的翠绿占满山坡,还有白色的花蕾镶嵌其中。那柚花开的是真盛,一簇簇的,缀满枝头。雨后踩一脚地上的花瓣就会有一股清苦味儿。
这时最忙的给柚花“授粉”。果农们一手拿着装着“公花”小篮子,一手拿着插着“公花”细长的竹竿,给树上的柚花进行人工授粉。
对于没有玩具的农村孩子们来说,DIY的“气枪”就是最好的玩具。
用一段竹子和一根小竹棍就能做一支“气枪”,子弹就是柚子花蕾或另一种圆溜溜的小野果。
在进弹口的一头加个竖管当“弹夹”,与“枪管”连接,还能实现连发呢!
而这个季节,小孩子最喜欢的晚上出去“照鱼”。
水田耕完后,稻草根都被踩到水下了,水面平静如镜。到了晚上,泥鳅,黄鳝都会出来“乘凉”。白天准备好火篮,松明,水桶,鱼钳等装备,静等夜幕降临。
入黑后,小伙伴们便提着火篮往田里奔。出门前,大人们会千叮万嘱,晚上出来要提防毒蛇,无论是水田里还是在来回的路上,都要慎之又慎,因为冷不丁地遇蛇横躺在路上也不是什么怪事。迎着习习晚风,双脚踩在软软的泥浆里,腐烂的稻杆咕噜噜地冒泡,但这是不会吓跑鱼儿的,因为晚上见了火光,它们都会乖乖不动,等反应过来早已被手疾眼快的小伙伴们夹入桶中。
最让人嘴馋的则是酿春笋了。
大雨过后,拿个蛇皮袋上山去折嫩竹笋,不一大会就能背个大半袋回来。多半是折一根剥一根的壳,因为竹笋壳上满是毛刺,碰到了刺进肉里特别痒,剥完了背着回家就不用担心被刺了。
接下来就是用开水讲涩味煮去,将笋切段,并用牙签把笋段划成丝状,包上肉馅,加上调料入锅煮熟即可。美味就是这样酿造的。
记得高中时住校,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回家的时候父母总要做一次酿竹笋给我解馋。而今,春笋的嫩脆清香,满满的都留在记忆里了。
不仅人们喜欢嫩的竹笋,大自然的昆虫也不会放过这美食。笋壳虫了最喜欢把长嘴巴刺到笋里吃笋汁。
这时候只要捏着它的背就能抓住这些贪婪的家伙。但是要小心,因为它们长着又长又锋利的爪子,一旦被勾住就等哭吧!
同样,在没有玩具的年代,这些可怜的小甲虫也会成为小伙伴们最喜欢的“玩具”。用细绳绑住笋壳虫的大长嘴,跟放风筝似的,看谁的最“勤飞”,飞得久。
农村人最怕还是干农活。
记得小时候过完十五,我们姐弟几个就被老爸“赶”下田干活,那时候还有点冷,田里的水还有点冰脚。但是为了赶春种,还是没办法。人手一把锄头,父母把田埂周边的草清除干净,而我们就开始一锄一锄地把稻草跟翻过来,然后踩进泥里。那时候姐弟几个总是埋怨,为什么我们的长辈会选择住在这山旮旯里,住大平原多好啊,交通方便,耕田有大机器…为什么没有人发明不用耕田就可以长稻谷的技术,这么干活实在是太慢了,太累了…
这也才刚刚开始,翻完田,还要插秧。一直弯着腰,一手棵将秧苗插在水田里,那才叫痛苦。那时的工作效率很低,一亩的田要插一整天。不过再后来有了抛秧,就不用弯着腰了。现在,父母老了,我们也都在城里住了,也无力种田了。这一切也都永远地成了记忆。
记忆总是美好的。无论当时是多么的苦,现在回想起来都是甜的。
或许只是我太想念故乡了,太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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