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野花

电影、文学、音乐、绘画,它们给人以希望和光明,同时,用另一些痛苦取代人在现实中遇到的挫败。每一个静止的画面,仿佛在诉说人类永恒的困境与优雅。

我的墙上贴满了陈旧的海报,每一天当我抬头,映入眼帘的是向日葵、麦田以及种种荧幕中经典的镜头。只不过,画是盗版,电影也终究只是电影罢了。譬如那幅假的向日葵,线条虽是放肆,颜色却满是泥土的气息,与想象中的画面大相径庭。我看得到失真的颜色,深黄、棕黄,却不见刺眼的金黄色,即便窗外的光线全然照进房间,那儿的颜色依然不如人意。

而正是这一幅假画,一幅10元钱便可以在网上买的的赝品,让人不敢仔细揣摩。你可能有所不知,那个画家的一切此刻正跃然纸上,花瓣肆意地张扬,但是只有了造型,却失去了颜色。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粗糙感,泛着陈旧的气息。于是,向日葵在那里继续着挣扎,像是被禁锢于相框之中。一个生命,或者说一个被无意复制的灵魂,活在了一层薄雾之后。

这就是我面前的向日葵。

然而,或许它在绽放,只是不在这里,不在画面的表象之中,而是在那背后,依然用金黄为生命做着无声的证明。“用眼睛是看不到万物的,”你是否尝试着闭上眼睛,又是否能够看到什么?遗憾,其实如果只是闭上眼睛,真的只有黑色。

艺术与现实始终有一条巨大的鸿沟,如同理想与现实,如同鸡汤与面包,如同浪漫与实际。只是如果没有这层隔膜,也不会有艺术、希望和自由的诉求。

大体而言,如果没有逃避的心理,人的世界将是多么单调乏味。逃避,自古以来逃避便意味着逃离现实,躲进一个自适的角落,浮想联翩,感慨万千。我窃以为事情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不,远远不是,在这一点上我格外地执拗。

在我所生活的环境中,以及我所接触的别处的生活中,存在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具体说来,几乎所有的成人世界将人的成熟过程看做一个从不切实际到务实的过程。这是聪明的做法。为什么,道理很简单,很大众,不用多说。但是,我要谈一谈“不切实际”这个概念定义。

从认识上讲,功利与实用主义的价值观之下才会有“不切实际”之说,实用主义是先进的价值观,社会的发展,生产力的推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这种思想。“有用的才是对的,无用的是浪费时间。”又一次,有用与无用的概念把生命框了进去,而这一次,几乎无从反驳。到了后来,这概念又一次变换,有用的就是能够赚钱的,无用的就是没有市场的。没有人可以反驳这种观点,因为,现实便是如此,一个再坚强的人,如果生存成为了问题,那么心中的坚守便很容易动摇,而这无可厚非。社会的伟大之处便是,它为人提供了一个系统,制造了一个秩序之网,大到国家,小至家庭。什么样的经济结构对应着什么样的制度,也势必影响到人们的价值观。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句话有些偏颇,在社会科学领域,不存在绝对的决定状态,不是你输入一个数据,列个公式就可以得到一个结果,而这是因为人的思想存在独立性,人有情感而不是机器,人性也比想象的错综复杂。所以,社会系统的弊端之一,便是它用定义去束缚每一个个体,用规矩来维持社会的正常运作,在思想层面,总要归类分派,划分年龄层次,似乎才有谈资。于是,在意识形态上,人会轻易地被概念绑架。

我窃以为人们把“不切实际”小题大做了,人都会有不切实际的时候,因为人的大脑不止用来计算利弊,它还有想象力,还有创造力。这是人性。曾几何时,多少人把感慨、情感、想象定义为幼稚、软弱和不切实际。年轻人被划分为80后,90后,00后,年轻人的情绪与思想被打上了标签,的的确确,每一个时代都有自己的烙印,但人们忽视了最根本的一个问题,那便是人的问题,生命的问题。这个时代并不缺乏观点,缺乏的是理解与关怀,这个世界缺乏的不是信息,而是面对面的沟通。有关于生命本身的问题,便是他在种种困境之中的倾诉与无奈的选择。生命的到来是无法自主选择的,而之后的过程始终是选择与被选择相互纠缠的历程。人不会平白无故的堕落,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成功,他不能逃离的是自小成长的环境,一个有罪的人,固然要给他定罪,这是法律的范围,而在这之外,需要艺术与人文的触碰,才能还原事情的原貌。从这一点上讲,我窃以为人们的包容性依然不够。我执拗地以为观点与知识可以明辨是非,但只是停留在此地,会带来更大的问题。不可避免的,人们需要人文的情怀,需要能够带来真善美的事物,需要润泽心灵的东西,你知道我说的不是鸡汤。

所以,请不要羞于谈论理想,羞于表达自己的感悟,羞于写下心头的图景与灵感,更不要说这是浪费时间,如果人类历史真的留下了什么可贵的事物,那是文化,是诗歌,是民俗,是艺术,如果人类有朝一日会被人工智能取代,那么我们能够证明自己的是想象力、情感与创造力。

聪明不等于智慧,聪明知道什么是自己需要的,而智慧明白什么是自己不要的。每次想到这里我都觉得很幽默,那便是智慧往往诞生在那些“浪费时间”的时间里。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仁人志士告诫如今时代的人们,要放慢脚步,不要走那么快。

“比起物质的匮乏,更难忍受的是精神的空虚。”这真的不是空谈,还有什么比这句话更接近现实吗?只是人们不愿意承认,等到问题出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这个世界便是如此,也远不止如此,世界都在告诉你要变得坚硬,你为何不选择柔软;脚步都在身边加速,你不妨深刻地伫立,即便是片刻。我想说的是,不要害怕,这虽然不如职业规划之类让人踏实,但它就在脚下。

别忘了,向日葵在绽放。

在这条路上,人真的不孤单,一点也不。水滴会汇成溪流,溪流将融成大海。当人齐声高歌的时候,在那一刻,野草野花都将获得自由。

if we could float away

如果我们可以随风飘走

Fly up to the surface and just start again

飞回地球的表面,让故事重新开始

And lift off before trouble

在遇到那些麻烦之前揭开序幕

Just erodes us in the rain

就在雨水中把我们腐蚀

Just erodes us in the rain

就在雨水中把我们腐蚀

Just erodes us and see roses

把我们腐蚀,然后你可以看到那些玫瑰

In the rain

在雨中

Sing slow it down

唱着,慢下来

Slow it down

让它慢下来

Through chaos as it swirls

经历那些盘旋环绕的混乱

It's us against the world

这是我们和整个世界的斗争

Through chaos as it swirls

走过那些盘旋环绕的混乱

It's us against the world

这是你和我对抗这整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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