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
你迟疑了下,说,我去洗个澡,回来给你答案。
你洗澡很快,打浴泡需要10分钟,不打浴泡5分钟,这一次从你说要去洗澡然后回来给我个答案,已经过去足足半小时。
我等不了了,1分钟也等不了。所以,我想告诉你,你洗好出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大概是长久以来你最始料不及的,也是我做过的最坚定的决定。
你不用打开花洒佯装成水滴落到地上好传来掷地有声的声音,我知道你一定是坐在马桶盖上捻灭了一根又一根烟蒂,烟没燃尽,长度占整根烟的三分之二,像尸体一样躺在装满纸屑的垃圾桶里。这是你左右为难时固有的习惯。然后好思量到底哪个理由才能更好得搪塞我,像之前的一次又一次面对我央求你我们结婚的时候。
我曾演练了无数次被求婚的、结婚的场景,每一场都是独角戏。
其实我很清楚,三年前的冬夜,被你一通电话叫过去的时候我就知道,在我们彼此纠缠的关系中我输定了,一败涂地。
电话里你说,想喝酒,找不到一起的人,你能来么,带着酒。
电话这边我点头如捣蒜,嗯嗯嗯嗯个没完,心里翻腾想马上挂了电话。然后抓起钱包连外套都忘记穿就奔到了最近的超市,冲到酒架旁,胡乱拿了几瓶,然后结账拦出租直奔你的住处。
是的,喝完酒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也或许是心照不宣。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自那天起,我们在一起了,我一直求之不得的事情。默默喜欢你那么久,扔进水里的石头终于泛起了涟漪。我一直坚信,有些喜欢,不应该像麦田里的风,只有当事人知道,这个世界却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过,人真的是生来就学不会满足的,并不是我抓住了你,也并不是你成了我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就能解决的。
我开始想真真正正得到你,用一纸证明把你占为己有。
起初2年里的700多天中,我无时无刻不在期盼你能突然单膝跪地拿出戒指说,Will u marry me?
Yes, i do。
我躲在卫生间对着镜子偷偷练习了好多次说出这三个单词时的面部表情,喜极而泣的、不知所云的、惊慌失措的。以至于那一天如果真的来临,我倒不知道我应该是怎样的心情了。
而如果举行婚礼,我和你的婚礼,我喜欢我想要《老友记》中Ross和Rachel为了应付长辈谎称举办的婚礼:说婚礼规模很小,只邀请了父母和几位亲友参加。在巴巴多斯悬崖上的黄昏婚礼,走上红毯时,有人唱《她真美》。
Rachel说她希望婚礼很精彩很美好,我也是。
然而,这样的幻想终究是幻乐一场。
现在,终于明白,是谁规定的我爱你或者彼此相爱就要结婚,是手机不好玩还是电视剧不好看?!
原来你也有万千柔情,只是交付的对象并不是我。
直到有一天,我才发现,我一直以为的你并不是真的你。
无意中看到了你电脑中保存的命名为“before”的文件夹,仿佛打开潘多拉盒子一样所有的东西倾泻而来,聊天记录、还有你和一个你从来没有向我提起的笑起来露着两颗浅浅虎牙的女孩的合照。
原来你也爱自拍,笑起来那么好看。原来你也会对一个人从言语到动作都百般宠溺。你会告诉她走马路千万不要闯红灯,上班迟到了也没关系。你不管有多忙也会在她发来消息的第一时间回“我在呀,宝贝”……
起初,我接受这个在我面前的另一个你,一个不真实的你。
我甚至有点可怜你,明明身边是一个你不爱的我,你却还能做到和我假装亲热,任性捆绑在一起。
我也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爱你你不爱我是我的错。你没错,从头到尾错的都是我。
所以,当我怀着最后一丝希望请求你结婚的时候,权当这是结束我们关系的最后一根稻草。这根稻草让我来放,你不必说分手,我选择离开。
玛蒂尔达在《这个杀手不太冷》里问,人生总是这么痛苦么?还是只有小时候是这样?
Leon说,总是如此。
而离开你的第二天正好是《摆渡人》上线的第一天,买了票一个人去看,其实我很清楚,就算彼时没有离开你,也会是我一个人去看。
其中,有一句台词“有些感情就像手里的冰,抓着会痛,不放手也会消失的。”
是的,我上岸了。
嗯?你问我忽然确认自己真的放下是一种怎样的体验?
我的回答是,你听说过启示性的一刻吧?天更蓝了,心情也好像忽然变得明亮。好像所有的阴霾都消失了。然后你无比确定的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回去了。
嗯。就是这样的感觉。
天上掉下三个苹果,一个给我,一个给你,一个给逗你开心的人。我是面包酱,一个把这里当成树洞的人,文字啰嗦、言之无物、不幽默,但你来我很开心。这里也许比你料想的更加复杂有趣,说不定能推荐出你想看的电影,想读的书,想找到的细小欢愉呢。
做 自 己 的 摆 渡 人 自 己 划 桨 上 岸
2017/01/07午后
文/面包酱
图/《这个杀手不太冷》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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