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有诗云:“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好个“酒中仙”!
他的真,就如他口中的酒,不掺半点水。 “君爱身后名,我爱眼前酒。饮酒眼前乐,虚名何处有。”功名利禄算什么!“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荣华富贵算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可随杯中酒一饮而尽,淡然而逝。
喝酒时,可以是佳肴几桌,“黄金白璧买歌笑,一醉累月轻王侯”,王侯相陪;也可以是一只鸡一只鸭,“白酒新熟山中归,黄鸡啄黍秋正肥”,老少欢乐;也可以是一碟杨梅,“玉盘杨梅为君设,吴盐如花皎白雪”,就算没什么可吃的,依旧可以大饮特饮,共醉一场。
有人同饮,他“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这是何等的气魄!无人对酌,他“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这是何等的诗意!
得意时,他必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失意时,他抽刀断水,举杯消愁。也许,正是酒,使李白愁而不悲,悲而不戚,戚而不伤,伤而不废。正是酒,使李白忘却了人间的烦忧。正是酒,使李白活得潇洒,活得从容。
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凤歌笑孔丘”的李白;一个“天生我材必有用”的李白;一个“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李白。
醉酒下的诗文,想象是大胆的,气势是强烈的,意境是奇特的,语言是夸张的。应制时,“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想长安时,“狂风吹我心,西挂咸阳树”;入京时,“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忧愁时,“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无怪乎杜甫赞他“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
李白因酒越发洒脱飘逸,酒因李白更加酣畅淋漓。不知是酒成就了李白,还是李白成就了酒。只知道李白与酒相得益彰,酒与李白已融为一体。
正如诗人余光中所说“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他仗剑而行,踏步而歌,在大唐的土地上犁出丰硕、浪漫、飘逸的诗行。这都源于他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