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寿寺这种写法,我把它称作为“蒙特卡洛模拟器”式的写法。作者其实是在不停地描写一个随机抽样路径,在某一个路径中,作者其实是假设了一系列的前提条件,在种种的前提条件下,展开小说情节,验证想法。在那些没有发生的历史书里面,薛嵩的其他类型的冒险有着不一样的结果。没有成为现实的那些结果导致了小说情节是支离破碎的。作者参照多重历史进行总结,就像是从一个点出发,描述了各种各样的平行世界,这这些平行世界,都只不过是一个失忆的人脑子里面想象出来的东西。或者说,这个失忆的人的脑子本身就是一台蒙特卡洛模拟器,直接制造着各种各样的历史。
各种各样的历史中,有现实生活中发生过的事情,我将它称之为“已然历史”,与之相对的,是在历史中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他们可能在平行宇宙中代替了“主宇宙”的历史主线,使得薛嵩、红线、小妓女、老妓女等人有了不同的命运。这些可能发生的历史,在我们这个“主宇宙”世界中是观察不到的。
这里我不将“未然历史”的思维模式进行展开了,因为这个概念对于做任何的决定都是有帮助的,是评价一个决策是不是好的决策最重要的指标。
作者频繁地回溯“未然历史”,可能仅仅是觉得好玩。
用蒙特卡罗机器一而再地制造历史使我想起在60年代和70年代流行的、由像阿兰·若贝-格理列(AlainRobbe-Grillet)这样的作家所写的实验小说(所谓新小说)。在那些小说里,同一章的内容写完了以后又再重写,作家每次都将情节加以改变,就像是一条新的抽样路径。这么一来,作家就得以从他所创造出来的过去场景中解脱出来,使自己获得任意回溯更改情节的自由。相信王小波先生,在书写《万寿寺》的过程中,也获得了如此的一般的自由,这是精神上的自由。
读完了,你会有种“作者在玩弄文字”的感觉。
如果《万寿寺》是一本漫画的话,那么王二就是一个像死侍一样频繁打破第四面墙的主人公。
正如王小波所说,他写小说不是为了提高别人的,而是为了提高自己的,所以,我觉得对于他的所有的小说中的文字,不要去理解,而是去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