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外披墨蓝长衣俯视山河,千万明星缀挂其旁。
几盏剔透琉璃灯在传送阵周围圈圈绕绕地漂浮游走充当阵眼,鹰芜手提龙枪身姿挺拔地站在阵里,背后一个稍高男人持剑而立。阵外人影重叠识不出数目,而两人背对背,如此架势看似是要背水一战,实则在等传送大阵开启。
眼见着琉璃灯转速逐渐慢下来,阵外的人便展开了攻击。鹰芜扬起头深吸口气,将枪加持云属和雷属,出阵迎战。
“聂臻等我,不准动。”
鹰芜刺枪迅捷灵活挑着空子钻,银光晃得人眼花缭乱,一柱香的功夫近半数人全部倒地。
聂臻很是心焦,无奈右臂最大极限就是持剑,早已没了知觉。他出去会变成拖累,最优解是呆在结界里眼巴巴瞅着爱人只身迎敌。
在外的鹰芜忙得焦头烂额,既要瞄背后偷袭之人,又要应付面前的敌人,无论如何也是要挂点彩的。
当敌人的剑撕裂穿过鹰芜左肩皮肉,琉璃灯停了,转机终于到来。
聂臻注意到琉璃灯停转,喜悦无以言表,眼眸发亮望向鹰芜时看到的就是鹰芜左肩剑尖的寒光和夜里都发亮的血。
“阿鹰快回来!大阵好了!”聂臻觉得那一剑像是穿了他的心而不是爱人的右肩,还好阵法已经启动,回去即可治疗伤口。
剑眉飞挑,舞枪拔剑,满眼笑意的鹰芜抿唇摇头,再次蹿进人堆。他所见的是成山的援兵。传送大阵受不住丝毫的攻击,结界快破,不能让后面的破阵师临阵。
聂臻想出阵拉他回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动弹。可以两个人一起走的,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他催眠似的脑海意识窜流断片,指尖发抖,嘴唇蠕动无言。他感觉他不再是个人,而是绞成乱麻的人形三维构筑物。
如果早知危险他便不会前来,一己私欲竟得如此结果,他想给阿鹰最好的,但什么都比不过阿鹰。
鹰芜砍袖高龄外袍囚禁了血液颜色更深,欲扭头给聂臻微笑让他不要悲伤,瞬间微笑变成了惊恐,生理性地拖拉疲惫不堪的身体略踉跄地疾驰而去。
见阿鹰朝自己跑来,聂臻将悬吊的心脏放回胸腔,刚扯出半抹笑身体就被鹰芜调了个护在身后,耳入金戈透彻血肉之躯的声音。
过重的伤势使鹰芜枪抗错位,敌方利刃不差分毫直取要害,左胸疼得麻木。血流得挺多,他有点冷了。
以仅剩的力气转身靠在聂臻胸膛,急促慌乱的心跳彰显着主人情绪波动的剧烈程度。鹰芜没有勇气抬头,他能想象到聂臻的表情。那一定是极度的绝望和悲痛。
鹰芜低沉磁质音色自苍白唇瓣流泄,劲道极大地摧残聂臻荒芜的心脏。
“心应无我。爱无以为报,只得以命相抵。”
有水滴在鹰芜发顶,凝固了他最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