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镜像

不变的乡土情

文/葱葱

(一)

从我眼里拿出一汪水

去惊骇炎热不起风的天气

去解救田地里汗如雨下的村民

在麦浪停止翻滚的时候

田里的水稻苗穿着绿裙站立

桑葚曾把紫黑的果实落在池塘里

无数的鱼儿已经玩腻了这个猛戳果实的游戏

池塘边

我已经找不到一尾满意的狗尾巴草

它们低矮着身躯就像背上伏着千钧重量

(二)

夜深了

故乡的月亮在半空打盹

我在故乡

却像一个异乡人一样落泪

打望着熟悉又陌生的村庄

就像我的出走和返回一样

先是带着梦想去写人生的故事

最后哭倒在母亲的怀里

期间又有多少次

父亲用它微驼的背扶起了我的信念

(三)

很多时候我的文字不敢触摸故乡的一草一木

提起故乡提起村庄提起乡亲父老

我会止不住的流泪

就像一只在城市盘旋的鸽子

雪白身影其实飞翔的姿态很落寞

我曾多次站在城市的广场中心

就像夏天躺在家中院坝看星星一样

把诸多的美好和依赖

借由雕刻刀来一 一 重塑

(四)

我逃离故乡带走的行囊

始终带着不被城市重视的质朴

我的瞳孔在黑夜里增大

整夜整夜的失眠

前晚被玻璃划伤了手指

鲜红的血就像凋落在城市马路上的红色三角梅

带着完整的花朵呈现

就像我一直念念不忘的故乡村庄

总是以一种饱满的力度

装载我的记忆 储备我的能量

(五)

当鸟儿还喜欢家门前的电线桩

我的身体已经被交叉的电线拉扯出水份

我开始疯狂的爱着满是虫眼的无花果树

我开始疯狂的恋着倒下多年的橘子树

我开始疯狂的念着如期涨水的池塘

我开始疯狂的想着清晨拾到的蝉蜕

我开始疯狂的吻着逐渐发黄的老照片

我开始疯狂的喊着儿时玩伴的名字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心里郁结成疾

提起关键字眼便会作痛

(六)

城市太容易叫停安详沉静

浮躁像一把镰刀嚯嚯袭来

我总是在黑夜里

把故乡的新绿翻出来

用以装扮我黯淡无光的心灵

再把发给父母的短信念出来

让我的软弱暴露在城中村的白炽灯下

我经常在梦里

站在池塘边手拿修长美丽的狗尾草

然后一只老黄狗叼着我的想念

把我柔软的惊醒

我坐起

孤单的听着雨声

假装这雨和故乡的雨一样生动  一样美丽

(七)

一直以来

我好似一只举着触角的蜜蜂

触角上沾满了带着故乡出处的花粉

却停歇在一个不能酿蜜的繁华之地

一只打着爱情名义的蝴蝶逼我交出花粉

于是我的爱  我的情

从来都带着知更鸟的惨烈

(八)

望着鱼缸里的几尾金鱼

它们的游动在感染我的情绪

它们的尾巴在抚摸我的创伤

贪婪、急躁拽住了我的裙裾

傲慢膨胀就像无处不在的广告语

这时乡村的美便带着锥子的刺疼

那些很野很美的野花

在山岗上嘲笑我的作茧自缚

那些高大自由的桉树

在半空俯视我的卑微渺小

(九)

村庄的草垛低矮下去

土里的蚯蚓站起来说话

一树月季沉重的思念

在濡湿的五月做客

我有很多未干杯的情怀

就像城中村的月亮也有美的时候

我看待自己就像看待一个交错的魔方

爱也旋转  不爱也拼凑

夜沉下去 

不能再加眼泪  不能再加粉墨

这有些湿透的不能晾干的情

是我心中不变的乡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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