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就住在我隔壁,这个老王也是一个爱喝酒爱抽烟的老王。总爱蹲在门墩儿上歪着脑袋抽烟,热络的跟邻里打着招呼,头发总是朝着一边梳,眼睛眯起来,总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老王大概是上辈子积了福,娶了一个漂亮又善良的媳妇儿,老王娶的这个媳妇啊,好生俊俏,名叫阿喜,脸上总是喜气洋洋。
老王年轻时候吃喝嫖赌,占了三样,唯独一样没有碰过,那就是“嫖”。家里有个阿喜,阿喜虽说善良,但也有股狠劲儿,发起脾气来也不是好惹的。
老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年轻时候吃喝玩用的是老爷子生前攒下来的钱。这老王老了,家里也没什么可以折腾的了。眼看着阿喜还没有给老王家添个一子一女的,老王心里开始犯嘀咕,难道阿喜有啥毛病不成?阿喜一仰头,你看老娘是那种不会生养的婆娘吗?肯定是你天天喝酒抽烟的,哪能有孩子!嘴上是这样说,但阿喜还是找了老中医,吃了些草药,为的是调养,几月有余,仍未见脉中有喜的迹象。老王着急,知道自己平日里烟酒不离,也怕得不了一子一女,忙不跌的跑去老家村里抱来个闺女,闺女进了老王的家,阿喜不开心了,自己没毛病,也能生个孩子,干嘛着急要别人的。
阿喜为了要个自己的孩子,找尽各种偏方,也许是老王太爱喝酒抽烟什么的,迟迟不见有孩子。老王整日里懒惰涣散,阿喜太需要个孩子给她生活的希望了。
一波波的老中医给阿喜诊脉,摇着头出去。留下一张张写满了中药材的方子。
终于,阿喜有了个孩子,次年春天刚刚过完时候,孩子生了下来,是个儿子。
老王还是蹲在门墩儿上抽烟,这回手里还多了小瓶酒,就那种拧盖的小瓶子白酒,喜滋滋的跟邻里乡亲打招呼。
老王总有种老来得子的喜悦,殊不知,儿子的到来意味着什么。
老王还是每天无所事事,阿喜在家照顾两个孩子,平日里洗衣做饭都是阿喜一人忙活。阿喜心里虽说不愿,但家里又添新丁,只得一辈子待在这院子里了。
开始时候阿喜是讨厌老王抱来的那个女儿的,每天照顾自己个儿的儿子都够自己麻烦的了,还要照看一个“捡来”的闺女,何况是别人家抱来的,又哪有送回去的道理。阿喜讨厌小闺女,讨厌到有时候突然会想掐死她,直到有一天,阿喜下了决心要养下这个小闺女。
有天,女儿会说话了,阿喜正在一旁给儿子喂奶,小闺女在一旁放着,小闺女裹的跟小粽子一样,头朝着窗户,阿喜在窗户边上喂着儿子奶。小闺女小胖手划呀划的,咿咿呀呀的笑,像是喊了声妈。那一刻,阿喜的心啊,都是颤的,养都养了,何必呢,一家子人了都,干嘛装不下这个小闺女。
阿喜还是一天天照顾孩子,老王还是老样子,平日里有钱就去赌赌,但老王并不是赌徒的性子,老王是见好就收,可那也抵不住运气差,很多时候他是本都收不回来的。但每次不管老王输不输,都会回门口烟酒门市那里买上几瓶酒,运气好赢了些钱的话,老王会多买几瓶;运气不好,老王肯定是一脸笑意的来回搓着手讪笑着让老板给先赊着。
老王开始一天天变老,整日里叹气,老王能干个什么呢,年轻人有的力气他没有,知识人有的学识他没有,商人的精明, 他要是能有一半,也不会赌了大半辈子也没攒下钱来了。阿喜眼看着家里开支渐渐变得越来越多,老爷子生前留的那些钱怕是撑不到孩子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