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七月惜墨如金的青春(14)

【BGM】老狼、叶蓓《青春无悔》

日子过得不瘟不火但也不至于波澜不惊。柒月除了每周两次的和卫墨林石共进午餐(现在也少不了林溪),也会和他们一起讨论即将面临的小挑战。

眼看着还有两天,柒月本来心态就不够好,这次更是如临大敌。越是看重的东西越怕一失手就失去。她最近少了和呆子的插科打诨,到了教室就和女学霸小希一起攻克难题。

可不管怎么告诉自己,不要轻易说不可以,不要随随便便皱眉叹气。这天晚三的自习,看到有人在讲台上问老师题,她竟然做了一个于她而言足够冒险的决定。

在同胞们都埋头刷题,老师在耐心给学生讲题时,她偷偷告诉同桌,不动声色,小心翼翼地边蹲着身子边观察地势,蹭着地贴着走廊课桌,从敞着的后门溜出去。被旁边几个同学看见,大家心照不宣,都一副“我懂的”的了然表情,配合地没有发出声。

柒月如愿到了教室外的走廊,可是突然的冲动决定和消失的战战兢兢又让她茫然,刚才的出走是为了去哪里。

低头走过五楼每间开着大灯,照耀着或有远大理想或无所事事生活虚妄的同龄人,明亮而刺眼。她仿佛第一次置身事外感受来自教室的气息——青春夹杂着无尽的彷徨,无畏却又要承受现实的嘲笑阻挡。

从每个教室打开的窗户和前后门听到课桌椅吱呀作响的声音,不知谁的年少如此躁动轻狂;无意中瞥到后排男生狡黠的脸上意气风发,窃窃私语还不时望望台上;你甚至能猜到那个特意将一叠叠书摞起放在桌子最前方的姑娘只是为了掩盖作业本旁边她正认真看的青春小说和校园剧偶像。

这个真实灵动的年纪啊,总是让想走的人不能抽离,想重来的人无可趁之机。

从5班教室走到终点——对角线6班。她下意识没想从后门往里窥探。只是,她的出现让同样百无聊赖的某大神一眼看见。

6班讲台上同样有着排队问问题的人,晚自习总归是最容易心安理得而且省时省力求老师办事的好时机。

卫墨做起题的样子绝对像他的外貌一样,十足的认真。这几天和柒月在一起,原本毫无压力的他也想试试,紧张起来的状态和感觉到底是什么。认真了前两节自习,本就可以在和同学相同时间内完成双倍作业的他,更是高效精准。第三节自习他可不想戴着紧箍咒,于是稳当地趴在课桌上,睁眼养身。

所以,一心只等着下课铃声的他,意外收获了门外经过的柒月一枚。不知是同情心作祟,还是好奇心驱使,总之!总之,卫墨大神只顾着自己,不考虑后果地,单手插兜站起身来。180的高个同桌突然起身,还是把正绞尽脑汁解物理题的林石吓一跳。

不过,相处已经将近两个月,又是室友又是同桌,已是熟络。看卫墨表情淡定自然,不像是急着去厕所啊。林石刚要开口问,卫墨右手食指举起,举到发出低嘘的唇边。浅浅一笑,轻移椅子,从最后一排径直走向后门,甚至不曾忘过一眼老师。

出教室一拐弯就可以下楼。他敏锐地听到寂静的楼梯间有小声克制的轻微脚步声。动动他的头发丝也猜得到,又是柒月那个生怕惊扰别人的“胆小鬼”。腿长的优势就是下楼可以一下就是两个台阶——他惊奇地发现,他怎么走路也没声没响了?

等他亦步亦趋追上柒月时,他们已经到了后操场。除了两个公共厕所分别亮着灯,偌大的后操场只借着非十五的月亮微弱的光,隐约看到几个秋风中毅然挺立的篮球架。

秋天刚到,秋叶已开始簌簌。柒月总算抬起头看看同她一样孤寂的月亮,脚下时不时踢死一小块石子儿。习惯在众人面前大大咧咧独自消受坏情绪的她不是文艺女青年,今晚却莫名享受一个人吹着秋风又仿若万籁寂静的夜。她不愿意摇尾乞怜伪装自己要45°仰望夜空,可是此刻孤身一人也想让包罗万象的自然和她一个鼓励的拥抱。

她沉浸在难得一次独自体验的自由世界里,全然不知不远处跟随她脚步的卫墨怎么打量和白天气质不太一样的自己。

她穿着一件浅色黑白条纹的薄衬衫,等到风吹来的落叶打在身上,才想起忘记从课桌里扯出校服。想想即将到来的考试和突然看起来不通人情的天气,她不禁双臂环抱胸前,狠狠打了个寒颤。该体验的已经体验,秋风吹起她未及肩的短发,催她打道回府。

一转身,目视前方。不足五步远处,一抹高瘦的身子映入眼帘。从小被哥哥教育出门在外要多长一个心眼,要时刻提防个儿高还笑的很帅的猥琐大叔的她,一下子从放松自在调至一级战斗状态。

果然,自己在明处敌人在暗处不好出手。她只能握紧拳头,准备从旁边急急撤走。她心里打颤用余光扫到对方也顺着她走,顿时头皮发麻虎躯一震。

完了!他越走越近。柒月已经顾不上什么“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走”,一面可怜今晚操场竟然没学生来背着老师抽烟,一面又感恩好哥哥曾经教过她点儿和人格斗的“三脚猫”功夫——亏她曾以为和谐社会,她的花拳绣腿派不上用场呢。

他来了!他来了!就在此时,瞄准时机,重拳出击!可是为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刚出的拳就被硬生生握、在、敌、人、手、里!

她心里正想着:靠!该不会要死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伴着风吹向耳边:

“拜托陈将军,您出拳时看看是不是同队的战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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