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骷髅放开了柳云的脚,一晃眼,与柳云合二为一,抖了抖身子,转过身,多漂亮的一个女人啊:三千青丝绾起一个紧致的云髻,发髻上斜插着那支牡丹簪子,一边缀着一朵飞蝶镂银碎花,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垂下,摇曳;一身绸缎斜襟衣服开满大朵的牡丹花。如此艳丽的一个女人,如果不是因为现在这个特殊的情况,该是么的芳华绝代啊。
可是……
“姐姐?你叫我姐姐?我是你姐姐?我怎么不记得你了?”柳云苍白的脸,血色的唇一张一合。
“姐姐,你忘了吗?”老妪上前一步,站定,对折山顶上的柳云,“我是柳青啊,是你妹妹!”
在场所有的人都不敢声张,只听,不说话。不过看着姐妹俩人,脑子里都在脑补他们曾经的模样,应该是妹妹曾经的模样,姐姐还是那么年轻,妹妹却是个瞎子。
“我有妹妹吗?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柳云忽然有些焦躁起来,捂着头碎碎念着,柳云妈妈想上前,被她爸爸拦住了,示意她先不要急。
忽然柳云尖叫起来,忽而又笑起来。
“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所谓的好妹妹,是你抢了我心爱的男人,是你!”柳云一脸狰狞,情绪似乎要发狂了,她不停地在山顶上来回走动。
“是你,就是你这个我从小什么都让着你的妹妹,你竟然抢了你的姐夫,你说,你怎么对得起我?”柳云旁若无人地说着。
贰
“我没有,姐姐,我没有!”老妪回应着。
“他爱的是我,是我!”老妪说。
“什么?”大伙儿惊呼,这是演哪出啊?两姐妹抢男人?
“你胡说!”柳云怒斥,“你不知羞耻,我和他两情相悦,都由双方父母定的亲,他本人从没反对,如果他爱的是你,为何他还要同意娶我?”
“因为我拒绝他了,因为你是我姐姐,我不能伤害你,从小你一直爱护我,我知道你爱他,很爱他,所以就算我也钟情于他,我还是成全姐姐。”老妪 继续说。
“成全?哈哈哈!”柳云仰天长笑,“你成全我?如果你真的成全我 ,你为何还要在我们结婚前夜与他睡在一床?分明就是你勾引他!”
“不是的姐姐,我们醒来时才知道在一张床上,那个时候你们都已经 在了,我解释不了,不是我亏欠,而是我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姐姐,可你不听我解释!”老妪继续说,她的声音听起来像哭,但是眼睛了没有流出泪水。
叁
“解释?解释什么?你还想让我难堪到什么时候?”柳云大呼大叫,“一日不到,柳家的新娘就换了人,我就成一个新娘变成了弃妇,难道要让我看着你们幸福吗?是不是?父亲大人竟然把我锁在闺楼,连婚礼都不让我参加,明摆着有鬼!”
“不是的,不是的,姐姐,父亲大人只是怕你见了难受才那样做的!”老妪抱着琵琶,“可是你呢?你怎么可以杀了父亲大人?你简直就是疯了。”
啊?现场一片倒吸凉气声。
“我疯了?是他疯了才对,他如果真为我好就不会这么对我!我只是想去看看他,他本来是我的丈夫,现在成了我的妹夫,我就是想去看看,可是父亲他不同意。”柳云站在月轮下回忆着,“我是不小心的,他拉我,我只是甩开了他的手而已,谁知道他就滚下了楼梯……”
“那你也不能见死不救,你明知道他伤得那么重,为什么还扔下他不管?如果不是你父亲就不会死……”
不等柳青讲完,柳云就抢着说了:“如果不是你,不光父亲大人不会死,我也不会死,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不会这样!“
那时,柳青正在拜堂,众多亲朋好友在场祝福着,忽然喜堂了跑进个衣冠不整的柳云,满手是血,跑进来就抓着新郎不肯松手了,大伙都在看热闹,搞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没静下来,就鬼哭狼听到家里的 下人哭着喊着跑来:“老爷死了,老爷死了!”喜堂里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接着满手是血的柳云就被当作嫌疑犯给软禁了起来,被锁在了高阁里。她天天坐在窗前,试图看见听见楼下的一切。
下人送来的饭菜一口都没有动过,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口,她什么都不要吃,她只想要出去,走出这个门。
“姐姐,你难道真的要离开这个家吗?”柳青蹲在房门口问里面的柳云。
“不离开难道看着你们恩恩爱爱吗?”柳云靠着房门有气无力地回道,她已经三天没吃没喝了,有些虚弱,“难道要让所有的人都笑话我被自己的妹妹抢了老公吗?”
“姐姐,对不起,我没想到事情变成这样,我没想……”
“别什么没想,没想的,现在都成这样了,你能不能让我安静一点啊?我要脸的啊,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你就看在我以前那么对你的份上,开门吧!”
“你这个贱人,你难道就那么恨我吗?”山顶上的柳云指着老妪,“我都说离开了,不会再打扰你们了,你为何还要害死我?你怎么就这么想我死吗?”
“你让我不明不白地死了这么多年,就因为你,就是因为你把我推下了悬崖,我才摔成这副模样,我的脸都变成这副模样了,你不是说会找个好人家让我嫁了吗?你把我弄成这副模样,你让我怎么嫁人?”瞬间柳云的脸就变了,变成了血肉模糊,嘴角撕裂,眼珠子掉在眼眶外。
柳云妈妈一看自己的女儿成这副模样,一时接受不了,哭了,但是声音却没了,极度的悲伤让她失了声。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我等了一百多年了,终于等到了今天这个日子,我终于找到了与你生辰八字一模一样的人,只有你的转世死了,我才能活,我才能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