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记忆:乡村演出

吃过晚饭后,老爸兴高采烈地对我说:“走,带你们听吹响的去(听响为亳州方言,指的是各种节目和表演),这次请的人有刘晓燕、孟献礼、赵马刚……都是一些大明星!”老妈听此,也格外兴奋,连连附和道:“请那些人,没点钱请不来的,今晚这节目一定热闹得很!”

我一听,来了兴致,这些人,可绝对称得上是老爸老妈的偶像,从小就见他们喜欢听这些人唱的民间小调,一直没有得见真人,而今,就在身边,怎能不去凑凑热闹。

于是,哥哥开着车,老爸开着他的老头乐,载着我们这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往另一个村庄。

夜幕之下,星星点点的灯光伴着我们一路前行,几声犬吠,在村庄里回荡。几分钟后,我们便来到了表演的现场,我们赶紧挤进人群,寻了几个位置坐了下来。

现场人儿已经聚集起来,熙熙攘攘的人群,如沸水一般在翻腾,令我恍惚间回到了儿时看戏的场景。

想起前些日子,方先生对我说:“你这边这些节目挺辣眼睛啊!”我笑着说:“面对的人不一样,太高尚他们也听不懂啊!所以,走的路线一般比较贴合大众生活。换个词就是比较低俗一些,才能引发他们的共鸣!” 先生说:“怪不得我上次看的节目,就真的是令人起鸡皮疙瘩啊!”我说:“倒也不全是你看到的那样的,这跟剧团的水平有很大关系,一分价钱一分货,这个节目也是一样的!钱多,你就能请到更好的剧团,钱少一点 你也就听个热闹!”

想到这些,我扭头对方先生说道:“你认真看看今天的节目,还会不会是你印象里辣眼睛的那种!”先生笑着说:“可以拭目以待一下!”

我们到的时候,第二个节目已经开始了,表演者是一个中年男人,他身着百家衣,各种颜色的补丁在灯光下五彩斑斓,以乞讨者的形象站立在舞台中间,左手执两瓣破碗,右手执快板,伴着节奏,嬉笑怒骂之间,述说人生百态、养老、孝顺……引发众人的共鸣与思考。这个演员,我年少时曾在电视上见过的,那时他还年轻,如今,他已渐渐老去,走路也多了几分蹒跚,虽然,他原本就是一个跛脚。

随后一场青春与激情的舞蹈,瞬间让人心潮澎湃,点燃了整个会场。一个个美丽的姑娘,在零下五六度,露出雪白修长的腿,盈盈而握的小细腰,青春的气息一下子氤氲在会场中间。随着音乐响起,绚丽的灯光闪耀着,她们跟随节拍旋转扭动,仿佛我的心也跟着音乐摇曳起来。一场舞蹈结束,姑娘们赶紧套上羽绒服下场,而我仍意犹未尽,果然,美好的事物总是那么令人留恋。

紧随其后是一位酒吧驻唱歌手,一副大叔模样,但他一来,洋溢着的激情,瞬间引爆全场,仿佛置身酒吧的感觉,虽然,我从来没有去过酒吧,但感觉酒吧应该就是如此了。他一边唱歌,一边表演徒手开啤酒,随着两道啤酒水柱冲上天际,会场一场欢呼与鼓掌。在歌声、欢呼声、掌声中 ,他表演了他的第二个技能——喝一盆酒,只见他将两瓶啤酒倒入脸盆中,又倒入一瓶白酒,足足有一大盆,看着那么多酒,我都惊呆了,但他就是在我们众目睽睽之下,愣是将一盆酒全部喝完了,不得不说,这个这个大叔是真的厉害啊!

原以为这盆酒下去,他该东倒西歪了,结果,他带了他的第三个绝技——用鼻子吹爆橡胶手套。看着他艰难套上,然后将手套一点点吹大,全场鸦雀无声,静待奇迹诞生似的,在一阵一阵的的气息中,我们也越发紧张起来,既担心表演者的安危,又担心橡胶手套突然爆炸,就这样,怀着兴奋激动,又有几分恐惧的心理,橡胶手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突然,一声巨响,橡胶手套爆裂开来,全场掌声雷动,他,真的肺活量惊人啊!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了深夜九点多,深冬的夜,我们浑身冰冷,犹如结冰了一般四肢僵硬起来,但大家嘴上问着要不要走,结果,屁股都稳稳的坐在椅子上,一动未动。一场古典舞之后,来了一个杂技表演的小哥哥,那一身的肌肉,哪怕隔着衣服都能隐隐可见。几个后空翻之后,他为我们表演了他的绝技一之缩骨功,这种功夫我一般只在电影里见过,没想到真的可以在现实里得见,一个小小的铁圈,从双腿套上,然后把右臂、左臂、身体,看他一点一点扭动着身体的肌肉,让小小的铁圈绕过,可以想见,那是需要多强的自律才能坚持几十年如一日的练习。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日夜的练习,怎么会有如今的一鸣惊人。

缩骨功之后,他又带绝技二之钻火圈,平时都是见惯了小动物钻,今天见识一下人来钻。随着汽油倒在圈上,火苗噌地一下冒了起来,杂技小哥一个一个钻了过来,毫无惧色,毫发无伤,真真是令人佩服。

随着夜越来越深,越来越凉,人儿纷纷散去,我们也实在坚持不住了,再待一会儿,就要变成雕塑似的。可老爸老妈依依不舍,特别是老爸,看得目不转睛 ,我几次叫他,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我知道,他那是见着自己的偶像了,能不专注吗?但天气实在太冷了,我一把拽着老爸,往回走。

路上,我问道方先生:“今天的节目可还满意!”方先生笑着说:“比上次好太多了,就是太冷了!” 老爸听见了,说道:“那可不,这场表演四万八呢!”我笑着说:“确实,这钱,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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