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高二上学期（2016年9月~10月）

【高二开学第一天，周一，升旗仪式后，全体师生站在操场上，胡箫亮站在主看台上的话筒前】

胡箫亮（念手里的稿子）：…我作为乐队队长，对这件事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在此做出深刻的检讨。我们没能给其他同学做出积极的榜样，反而给学校声誉带来了恶劣的影响，这是非常不应该的。因此，我们虚心接受校领导的批评，暂时停止乐队的一切活动。

【高二理科（8）班的韩燕和程冬以及高二文科（16）班的马世图、闵屿和陶睿脸色都不好看，或担忧或自责或失神】

胡箫亮：我和我的乐队成员们会进行自我反省，希望大家能接受我们真诚的道歉。（鞠躬）

教导主任（走到话筒前）：好了，既然胡箫亮同学代表他的乐队成员作出了比较有诚意的检讨，那么学校决定处罚等级由记过改为警告，但这件事情给所有人都提了个醒，在校外不等于随心所欲，不等于你可以作出有损学校声誉的任何行为，也不等于你的不当行为不会被追究，所以我希望大家引以为戒，避免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叹了口气，语气稍微平和了些）大家都知道，咱们实验中学历来十分鼓励同学们在紧张的学习之余适当发展自己的特长和爱好，但是毕竟高考的压力就在那里，每个人的时间和精力也都很有限，所以大家还是要把学习放在第一位嘛，对不对？

【台下并没有几声回答，气氛显得比较压抑】

教导主任：好，今天的升旗仪式就到这里，各班带回！

【陶睿随着高二（16）班的人群移动，但眼睛一直盯着从主看台上走下来的胡箫亮，一直到他混入人流中再也看不见为止】

【当天，两节晚自习后，胡箫亮像上学期一样去找陶睿一起回家，绕过天井后来到文科班，但他瞅了瞅教室里并没有陶睿的影子】

胡箫亮（拉住一个从文科班出来的学生）：诶，同学，我想问一下，陶睿是在这个班吗？

文科生：陶睿？就是那个不会说话的？

胡箫亮（眼神一暗，但克制住了）：啊，是。

文科生：他早就走了，他没上晚自习。

胡箫亮：啊？

【那个文科生走了，胡箫亮掏出手机打开，才看到陶睿的微信留言】

陶睿（微信）：对不起，我妈妈让我暂时不要上晚自习了，我也是刚下课的时候才知道的，没来得及告诉你，不好意思啊。谢谢你了这段时间。

【胡箫亮把手机放回兜里，心里莫名地一阵失落】

【自行车棚，马世图扶着自行车在等胡箫亮】

马世图：咋这么慢？你再不来我就自己走了。

胡箫亮：那个，陶睿是不上晚自习了吗？

马世图：对啊，你刚才是去找他了？

胡箫亮：嗯。

马世图：齐老师一下课就把他叫走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胡箫亮：哦。

马世图：咋了？

胡箫亮：没事儿。

【马世图和胡箫亮骑上车，一前一后地出了校门】

【一天，数学课，胡箫亮不由自主地又走神了，目光落在前座从别班转来的一个女生的马尾辫上】

【又一天，胡箫亮在走廊上隐约看到了陶睿的身影，刚想喊他，他已经进了教室】

【又一天，大课间，课间操结束后，闵屿跑来找程冬玩闹，胡箫亮下意识地看向操场的另一头，看到陶睿和文科班的几个同学一起走向教学楼】

【又一天，午饭时间，高二（8）班和（16）班的用餐区域隔得很远，胡箫亮想去找马世图他们聊天却又觉得有些刻意，最后放弃了，继续低头吃饭】

【又一天，语文课，胡箫亮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又一天，周一，英语课，齐老师有点生气地站在讲台上】

齐老师：今天又有几个同学没交作业，是谁自己站起来。

【陆续有两个男生和一个女生低着头站起来，最后胡箫亮也慢慢地站了起来】

齐老师：为什么没交，给我个理由，能说服我的那种。

女生D（快哭了的样子）：老师，我的作业突然找不着了，我周末明明做完了放在桌洞里的！

齐老师：好了好了，哭就不用了，今天再找找，实在找不着再说，坐下吧。（看向男生F）

男生F：我练习册落家里了，我昨天打电话让我爸给我送过来，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来。

齐老师：那你再打个电话让他务必今天送来，然后你把周末和今天的作业一并写完。

男生F：好的，老师。

齐老师：坐下吧。（对男生G）你呢，怎么回事？

男生G（挠挠头）：我，我的练习册让我家猫给撕了。

【大家都笑了，但是胡箫亮并没有笑，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齐老师（忍俊不禁）：什么？你家猫那么厉害啊？

男生G：嗯，真的，老师，我不骗你！

齐老师：我怎么就那么不信呢？

男生G：呃…

齐老师：行，我待会给你家长打个电话问问。

男生G：别，老师，我，我中午不睡觉，一定给您补上！

齐老师：给我补上？

男生G：啊，不是，给我自己补上。

齐老师：这还差不多，那你坐下吧。（走到胡箫亮身边）你呢，有什么理由？

胡箫亮（低着头沉默片刻，小声地）：没有理由。

齐老师（没听清）：什么？

胡箫亮（不带情绪地）：没有什么理由，就是…不想写。

【齐老师听罢皱起眉头，盯着胡箫亮的脸没有说话，胡箫亮一直低着头不敢与齐老师对视，程冬和韩燕回过头不解地看看胡箫亮；几秒钟后，齐老师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上讲台】

齐老师：好，我们开始上课。

【胡箫亮站着听完了这节课】

【又一天早读，英语课代表收作业，胡箫亮借口去了洗手间】

【又一天上英语课，课代表发作业，跳过了胡箫亮】

【又一天，齐老师叫胡箫亮念课文，胡箫亮磕磕绊绊地念不顺，抬头看到了齐老师眼神中的失望】

【教师办公室，其他老师都下班了，于老师倚在办公桌上，双臂抱在胸前，胡箫亮双手背在身后，站在于老师面前，眼睛看向地面】

于老师（严肃地）：你最近怎么回事，给我解释一下。

胡箫亮没反应。

于老师：你是对齐老师有意见吗？

胡箫亮眨了下眼睛，摇摇头。

于老师（语气强了一些）：那你为什么不写英语作业，上课也不好好听？

胡箫亮背在身后的双手绞在一起。

于老师（拿起办公桌上的一个本子）：这是你的单词听写本，我说你挺能啊，最近这两次的听写都错了一半儿！（把本子甩给他）

胡箫亮接住本子，咬了咬后槽牙。

于老师（叹了口气，坐到椅子上）：其实，不光英语课，别的老师也跟我反映过，说你最近学习状态很不好，上课无精打采，作业错题也很多，你到底是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胡箫亮抿了抿嘴。

于老师（拉过另一把椅子）：坐。

胡箫亮并没有坐，眼睛仍然盯着地面。

于老师（语重心长地）：你呢，一直以来都挺让人省心的，虽然学习上有点偏科，但总体来说还是不错的，而且你算是咱们班年龄比较大的，所以处事方面比较稳重，对自己的情况也很有数，正因为如此吧，我也没怎么管过你。

胡箫亮的头垂得更低了。

于老师：要不这样吧，这个周末我去你家做一次家访吧。

胡箫亮立马抬头，睁大眼睛看着于老师。

于老师（自言自语地）：都一年多了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胡箫亮（突兀地打断他的话）：不用了老师！呃，我最近就是…有点失眠，所以早上容易犯困，精神不太好，等我回去自己调整调整就行了。

于老师：真的吗？

胡箫亮（重重地点头）：真的，您别担心。

于老师（观察了他一会儿）：那行，我就信你这次，正好快到国庆节了，你自己利用这个时间好好想清楚。

胡箫亮：嗯。（又点了一下头，把本子攥紧在手里）

【晚上，胡箫亮回到位于农机厂附近的家，爸爸仍然不在家，姥爷在里屋不停地咳嗽，妈妈边给姥爷喂药边抱怨着药费太贵】

【胡箫亮在自己卧室里做作业，心情有些烦躁，索性推开书本，关紧房门，坐到床上，拿起木吉他随便弹了几个和弦，弹着弹着却更加烦躁，胡拨一通，叹了口气，抱着吉他仰躺到床上，大睁着双眼呆呆地盯着天花板上的几道裂缝】

【国庆节假期，某天早上，胡箫亮的邻居，高二（10）班一个叫张晓敏的女生站在胡箫亮家门口】

张晓敏（敲敲门）：胡箫亮？胡箫亮在吗？

胡箫亮妈妈（在院子里晾衣服）：谁呀？

张晓敏：阿姨，是我。

胡箫亮妈妈：哦，是晓敏啊，找亮子是吧？门没关，进来吧。

张晓敏（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本物理练习册）：阿姨，我找胡箫亮问道题。

胡箫亮妈妈：嗯，他今天在家呢，你进去吧。

张晓敏（礼貌地笑着）：好。

【胡箫亮伸伸脑袋看向卧室窗外，看到来人后轻轻皱了皱眉，站起身】

张晓敏（站在胡箫亮卧室门口）：嗨，我能进来吗？

胡箫亮（走出卧室）：去客厅吧，哪道题？

张晓敏（跟上他）：哦，就最后一道，我看不懂什么意思。

【院子里，胡箫亮妈妈晾完衣服，看向坐在客厅沙发上的两个人，笑了】

【讲完题后，张晓敏并没有马上要走的意思】

张晓敏：诶，我昨天下午就想来问你题了，可是你不在家，你去哪儿了？

胡箫亮（犹豫了一下）：呃，去老马家练琴了。

张晓敏：哦，可是你们乐队不是…解散了吗？（小心的语气）

胡箫亮（皱眉，语气有点冲）：谁跟你说解散了？

张晓敏（抱歉地摆摆手）：哦，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胡箫亮（有点不耐烦地）：还有问题吗？

张晓敏（合上练习册）：哦，没了。

胡箫亮（站起身走向卧室）：那我做作业了。

张晓敏（有点尴尬地）：哦，那我走了，谢谢啊。

胡箫亮：嗯。（把门关上）

【国庆节假期最后一天下午，胡箫亮坐在家附近的同心湖边的石头上，看着湖面发呆，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根烟】

闵屿（从胡箫亮身后走近他）：干嘛呢？偷偷抽烟呢？

胡箫亮（一惊，转头看到是闵屿，又若无其事地转回头，弹了弹烟灰）：你这么早返校啊？

闵屿（在他旁边的石头上坐下）：嗯，程冬要先去他大舅家送东西。

胡箫亮：哦，那他现在在宿舍呢？

闵屿：嗯，摊床上不愿动，刚去九寨沟玩了一趟，累傻了。

胡箫亮（沉默了片刻，自嘲地笑了一下）：呵，我还真是羡慕他啊，无忧无虑的。

闵屿（也沉默了片刻，咳了一声）：那个，对不住啊，一直想跟你说来着，那事儿怪我，怪我当时没听你的话，做事不过脑子，现在可好，连乐队都名存实亡了。

胡箫亮（抽完最后一口烟，把烟蒂捻灭在石头上，拍了拍手）：没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先休息休息，以后再说。

闵屿：那你不怨我了？

胡箫亮：都说了没事儿了，叽歪个啥。

闵屿（安静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看着他问）：那你手不痒啊？

【马世图家的仓库，已经堆满了闵屿的东西，墙边新增了一个简易木板床，四角分别绑着竹竿，歪歪扭扭地挂着蚊帐】

闵屿（兴奋地推开门）：瞧瞧，我把这儿弄得怎么样？

胡箫亮：哟，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你这样得付租金给马叔啊。

闵屿：付了付了，比外面的便宜多了，反正我就周末过来住。（指了指角落里乐队的东西）你的琴我放那边了啊。

胡箫亮：哦。

【胡箫亮走过去，从琴盒里拿出自己的电吉他，闵屿摆弄好其他设备，又给胡箫亮搬了个圆凳，然后抱着自己的吉他坐到床上】

胡箫亮（坐上圆凳，活动了一下十个手指）：行吧，来过过瘾！

【一曲李延亮的《吉他的爱情》⑧，胡箫亮弹得很认真，最开始有点不熟练，后来就越来越流畅也越来越走心，闵屿欣赏地看着他，直到结束】

闵屿：我听老马说，你初中的时候练琴练到手指出血，真的假的啊？

胡箫亮（笑）：嗯，冬天嘛，冻得没感觉了，后来才发现。

闵屿：哪首曲子啊能练到那程度？

【胡箫亮看了闵屿一眼，像是在向他发起挑战，然后站起来开始弹Paul Gilbert的《Fuzz Universe》⑨，闵屿也站起来，在曲子中段接上，尽力给他做和音，不过特别突出个人技巧的地方还是胡箫亮的solo】

【两人玩尽兴了，闵屿拿来两罐可乐，扔给胡箫亮一罐，又坐回床上】

闵屿：哎，我说，你打算走这条路吗？

胡箫亮（喝了一口可乐，思考片刻，摇摇头）：不可能。

闵屿（疑惑地皱眉）：为什么不可能？

胡箫亮（咂咂嘴，实话实说）：钱。玩这玩意儿太烧钱，我玩不起。

闵屿：……（不知该怎么接话）

胡箫亮：我这把琴还是跟人家打赌，也就是斗琴，赢了才买下来的呢，马叔又给我打了折扣。

闵屿：哦。

胡箫亮：嗐，不说我了，你呢，在文科班待得怎么样？

闵屿（站起来收拾乐器）：哎呀，就那样吧，班主任是个女的，也不怎么凶，就是英语老师太年轻，不如齐老师教得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胡箫亮听到这句话之后愣住了】

闵屿（伸手要胡箫亮的吉他）：你这琴还放这儿？

胡箫亮（回过神，把吉他递给闵屿）：哦，行，放这儿就行。

闵屿：你刚才想什么呢？（把吉他放回琴盒）

胡箫亮：没什么。（站起来）那个，我回去了，明天见。

闵屿（点头）：明天见。

【胡箫亮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把鸭舌帽的帽檐压得很低，微皱着眉看向车窗外，沉思】

【当天晚上，晚饭时间，饭桌上摆着四副碗筷，却只有胡箫亮和妈妈、姥爷三个人吃饭】

【吃完饭后，胡箫亮帮妈妈收拾碗筷进厨房，准备刷锅】

胡箫亮妈妈（拦住他）：不用了，你去学习吧。

胡箫亮（愣了愣）：哦。（看着妈妈的背影有点心疼，抿了抿嘴转身出了厨房）

【卧室里，书桌前，台灯下，胡箫亮在补英语作业】

【第二天，齐老师惊喜地发现胡箫亮交了作业，并且把之前落下的所有作业都补上了，最后还在空白处认真地写了一个单词“Apologize”，齐老师欣慰地笑了，然后在旁边用红笔回复了一个单词“Accepted”】

【某一天，胡箫亮在走廊上隔着天井看到了陶睿，陶睿也正巧看到了他，开心地朝他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被从顶棚洒下的阳光照得明亮，胡箫亮也反射性地抬了抬手，等到陶睿走进教室以后，胡箫亮才反应过来，嘴角忍不住上扬】

【期中考试之前，十月中下旬，晚自习第二节下课铃响】

纪律委员（把手机保管箱放在讲台上）：走读生来拿手机了！

【胡箫亮从保管箱里拿出自己的手机，走出教室，却在门口突然停住了】

【高二（8）班教室门口，陶睿单肩背着书包正在等他，脸上挂着露出小虎牙的笑容】

【路灯下，胡箫亮靠外走，陶睿靠内走，两人之间隔着自行车，都走得很慢很慢，一路沉默，气氛却很轻松和舒心，各自脸上都挂着微微的笑意；背景音乐：王若琳《Let's Start From Here》⑩】

【快走到政府机关家属院时，陶睿停下脚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胡箫亮（也停下脚步）：怎么了？有事儿？

陶睿做了几个手语动作。

胡箫亮皱了皱眉，没看懂。

陶睿有点着急，掏出手机打字。

【胡箫亮的手机响起提示音，他便拿出来查看陶睿发来的微信】

胡箫亮（惊讶地抬头）：什么，今天是你生日？

陶睿笑着点点头。

胡箫亮（无奈地笑）：生日快乐啊，可是你怎么现在才说呢？

陶睿摇摇头，表示没什么。

胡箫亮：几岁生日？

陶睿用右手比了一个“1”，左手比了一个“5”。

胡箫亮：难怪，你看起来比我们都小。

陶睿不开心地噘了噘嘴。

胡箫亮（笑）：怎么？本来就是啊。

陶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扭过头去。

胡箫亮：呵呵，不开玩笑了，你想要什么礼物啊，我改天买给你。

陶睿眼睛一亮，但是马上摇了摇头。

胡箫亮：不用啊？（假装正经）那我就不买喽？

陶睿鼓鼓腮帮子，继续往前走。

胡箫亮抿着嘴笑，陪他往前走。

【陶睿回到家，难得看到爸爸早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资料，陶睿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开心地跑过去抱住爸爸】

陶书记（一惊）：诶，哈哈哈，小睿回来了！（放下资料，回抱住陶睿）今天爸爸特地赶回来给你过生日，开不开心？

陶睿重重地点点头。

齐老师（端着一个生日蛋糕走出厨房）：来，你爸给你买了生日蛋糕，巧克力的，想不想吃？

陶睿又重重地点点头。

陶书记（拿出打火机）：那咱先把蜡烛点上，让小睿来许个愿。

【爸爸把十五根蜡烛点燃，妈妈关了灯，陶睿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头默默地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了全部蜡烛，爸爸妈妈笑着为他鼓掌，陶睿感到自己很幸福】

【夜里，胡箫亮躺在床上，从窗帘的缝隙中看到天上的大半个月亮，微微笑了一下，安心地躺好准备入睡】

【几天后，早上，高二（16）班，陶睿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发现桌洞里多了一个薄荷绿的包裹，好奇地拿出来，小心地撕开，看到里面是一个长条状的黑色盒子，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红木色的钢笔式现代毛笔，于是笑了，他知道这支笔算不上名品，也就几十块钱，但他仍然很喜欢，一整天都把玩着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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⑧ 吉他的爱情（电吉他），李延亮. 2003

⑨ Fuzz Universe（电吉他），Paul Gilbert. 2010

⑩ Let's Start From Here，王若琳. 20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