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何以今昔昨
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篮球场上人头攒动,加油呐喊声此起彼伏,非常热闹。
一年一度的篮球赛开始了。
我原本对运动是提不起兴趣的,但本着看帅哥的原则,还是不由自主地奔向篮球场,挤进人群,两眼快速扫描全场,看了一圈,也没有帅哥呀,白来一趟,好无聊。
正当我失望地转身想要走出人群时,一头撞到了一个男生的肩膀上,好疼!
还没等我开口,他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使我站稳,问道:“没事吧?”
我用手捂着额头,心想能没事吗?正要开口问责,猛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棱角分明,眼神深邃又温柔,高高的个子。他全身湿哒哒的,脸上不停地流着汗,还喘着粗气,看来是刚从场上下来休息的。
心里想还真有帅哥啊,这一来气也消了,赶忙说:“没事没事,你没事吧?”
他说:“你看我这块头能有事吗?”然后痞笑着。
“我是工程学院的,我叫哲远,你呢?”他问我。
我刚要回答,却感觉舌头像打了结。于是停了两秒,心想不能着急,要淡定。
“我是生物学院的,我叫青城。”
“是倾国倾城的‘倾城’吗?”话音刚落又轮到他上场了,只见他刚一上场,四周所有女生都在尖叫。他挺招风的嘛。
看完球赛,回到寝室,跟室友讲了我的经历,大家羡慕了好一阵子,说我桃花运了。
可我想想他,再对着镜子打量了自己,又掐掐我的脸,自言自语道:“别做梦了,人家那么帅,怎么看得上你呢?这样的人只能当做偶像供奉在心里,想据为己有不切实际。”
球赛陆续进行了一个礼拜,他的班级没有夺冠,但每一场我都会偷偷地去看,这个高大的男生也被我悄悄地装进了心里,不想干嘛,装着就好。
后来,听说他还是一枚学霸,而且除了学习,他还喜欢街舞,喜欢运动,他还有一个让所有爱慕他的女生望而却步的梦想——考博。
这个梦想让他成为了真正的黄金单身男,有人爱慕他,却不够勇气表白,因为深知配不上他的人生。
为了能了解他,我跟他的室友吕行做了朋友,我们俩关系很好,好到可以吃一碗饭,喝一瓶水的那种,我视他为我的男闺蜜。
吕行像一个密探一样,每天跟我报道哲远的行踪,哲远说的话,哲远做的事……我都知道,但就是因为知道,就越能感受到我们之间距离的遥远。
接下来的两年里,我开始了开挂一样的人生,我努力地学习,拿了奖学金。我拼命地运动,节食,减掉了20斤肉。我参加学生会,组织各种活动。功夫不负有心人,我成为一个瞩目的霸气学姐。
大家都在羡慕我的时候,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让自己变优秀的原因一点也不励志,甚至有点没出息,就是为了配得上我喜欢的那个人。
学校举办辩论赛,进入半决赛PK对抗的有我们两个学院。
上场前,我们握了手,他说:“早就想跟你论高下了。”
赛场上,他就坐在我的对面,我们唇枪舌战,慷慨激昂。
比赛结束了,他们赢了,而我成为了本场的MVP。
我很高兴,因为我终于可以面对哲远,从容淡定地讲话,终于可以让哲远看见一个敢于表达的青城。
从那以后,我也终于打进了哲远的朋友圈,跟他的哥们一起吃饭、喝酒、唱K。有一次KTV里,大家都喝得微醺,一时兴起玩“真心话大冒险。”
每次抽到我,我都选择大冒险,酒是一杯一杯地喝,最后烂醉,倒在沙发上。
但我听见哲远选了真心话,吕行问他:“你知不知道有个女孩喜欢你?”
“知道,但是我的人生有更远得路要走,这条路很艰辛,我不敢连累她,我不能给她任何保证,我也迫不得已。”
“全他妈的是借口。”吕行一拳打在哲远的脸上,然后一把拉起我,把我扛在肩上,走出KTV。
外面飘着小雪花,非常冷,我大头朝下,借着酒劲吐了吕行一身,两只脚不停地挣扎,喊着:“我要下去,我要下去。”
吕行气哼哼地放下我,冲我大喊:“你傻啊,喝这么多酒,死沉死沉的,真想把你扔马路边。”捎带白了我一眼。
我哈哈大笑问他:“那你咋不扔呢?”
“我舍不得。”然后我们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大学毕业了,我选择留在这座城市生活,哲远去了他梦寐以求的国外学校留学,吕行回了老家。昔日里黏在一起的我们就这样散了。
毕业后的几年,我仍然保持着十二分的热情去奋斗,我叫“哲远综合症”,因为爱上一个优秀的人,而选择把自己变优秀,不亏。
平时休息的时候,我喜欢慢节奏的生活,喝一杯咖啡,看一本书,晒晒阳光,然后慢慢睡着。
一个下午,我去了常去的那家书店,打算选一本好书,窝在那里直到天黑再回家。
拉开书店的门,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书架里,开始吃精神食粮。
三毛的书我看了一遍又一遍,总也看不够,喜欢三毛这个人,更喜欢她和荷西两个人。每次都会先走到三毛的书前,翻上一会,再去看别的书。
“《梦里花落知多少》怎么不见了?每天都放这,今儿是谁拿走了?”我小声地碎碎念。
“是我!就知道你还喜欢三毛。”
“吕行!”我大喊,然后下意识地捂了嘴,四处观望,大家都在看我,羞得脸红。然后小声说道:“你怎么在这呢?”
吕行拉着我走出书店,认真地看着我,我问:“我脸上有花吗,你这么看着我?”
“青城,生日快乐!”他突然说道。
我泪如雨下,他继续说:“五年了,你对哲远的思念耗尽了吗?不知可否在你心里给我腾出一块地方,让我瘦小的身躯也有处可藏啊?”
我哭得更凶了,身边的车呼啸而过,人群熙熙攘攘,我看着那双温柔的小眼睛,小到眼里只有我。我破涕为笑,双手放在胸口,喊道:“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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