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上学的路上需要跨过一片麦田,踏过一条曲折的田埂,就在田野和城区接壤的地方有一座自我记事起就在的土坟包,土坟包比我以往见过的都要大上许多,坟前立了一座漆黑的大石碑,大多都是繁体字,当时的我认起来有些困难,依稀记得有什么老太君之墓的字样,刚开始每次路过看着漆黑的石碑心里会有些害怕,眼睛会盯着土包快速跑过,习惯了之后就没有留意过它,后来开始骑自行车上下学后,更是不甚在意过,直到后来村里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才让我又想起了它。
我们村子不算小,姓氏杂,每个姓氏的多住在一片,只有村子中间有一条铺了碎石子的主路,其他深入家家户户的都是土路。记得那是我五年级的夏天,一天放学沿着路往家骑,途中路过村中某姓路口的时候远远看到他们那个一车宽的上坡的路口连着停了三辆警车,主路上还有一辆救护车。菜地里,石子路上,树丛里到处站着看热闹的村民,几名身穿制服的警察在比划着维持着秩序。车顶闪烁着的红蓝灯无声和着周围的窃窃私语充斥在这初夏的空气里,空气都黏腻了几分。
由于散乱的人群,不得不脚尖挨着地往前划拉着自行车继续往家的方向行进。
“都是血,从里屋到堂屋哪拐子都是”
“都死了吗?听讲砍的可狠喽”
“哎呦呦~你们没看到,砍得那都没有人样喽”。
在村里人的议论纷纷中我回到家。
我母亲正在院子一隅用石棉瓦搭的厨房里做饭,我和她说起刚刚看到的,她说小孩子别瞎打听,下午换条路走。我抱着疑问答应道。
警察调查了很久,期间也偶尔从村里小伙伴口中听到,一家四口死了三个。
最后警方给出的定论是:那家父亲先用砍刀砍死了儿子,之后母亲用菜刀砍死了丈夫最后自杀,只有刚过门不到一年的儿媳因下田干活不在家 躲过一劫。但是并没有查出事情发起的准确的原因。
事出之后儿媳的娘家人就给她接回去了,她家在另一个村,离我们村有个六里地的样子。想给她重新说个婆家,可是没人家愿意。没多久她就慢慢疯了,还总是往我们村跑,就在村里到处溜达,自言自语。她家里人每次找不到就来我们这边找给她带回去。
这件事后来也就慢慢被我淡忘了,还是依然走回了那条老路去上学,因为它近一些。
只是有一天突然意识到那座大土坟包不见了,碑也没有了,只留下相对平整的一片没有种菜的黄土。晚上回家就和母亲说起这个发现,母亲说那个坟自她记事时也就在那儿了,说前不久被迁走了,但是奇怪的是,起开坟后就在棺材朝东的那头下面压了一个身份证,就是之前惨死的那家父亲的身份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