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莫说。”

“年龄。”

“25。”

“身高。”

“160。”

“学历。”

“大学本科。211大学。”

“工作。”

“会计。”

“职位。”

“小会计。”

“工作地点。”

“县城。”

“月薪。”

“3000。”

她摇摇头，两条眉毛挤在一起，“有房吗？”

“有，两套半，还有一个店铺。”

“在哪？”

“两套房和店铺在县城，半套在市区。”

“车呢？有吗？”

“有，人力双轮。”

“正经点，写资料呢。”

“对不起，自行车。”

“有当官的或是做生意的亲戚吗？”

“有，二爸是科长，四姨有个KTV。”

“我这里的官是厅级以上，生意是至少资产上亿。”

“那就没了。

“相了几次亲了？”

“4次？5次？记不住了，反正都失败了。”

“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知道就不会来这儿了。”

“还好，还有点自知之明。我们白玫瑰婚恋网线下一对一至尊服务的质量可不是吹的。我想你也是了解了才来的。我们的牵线成功率是百分之八十以上，这是其他婚恋网远远不能比的。”

“我知道，我就是看到介绍才来的。”

“知道我们的成功率为什么高吗？”她翻过一页写好的资料，“你说说看。”

“不知道。我就看广告说的，没仔细了解。”

“首先，我会根据你刚刚的自我介绍，让你了解自己在婚恋市场的等次。”

“哦。好。那我是几等，再差也能排个三等吧。”

“三等？这就是你为什么相亲总失败的原因。自我认识不清，盲目拔高等次。”

“论脸，你是中上；论身高，你是中下，一上一下，你的外形就是中等。钱，月薪3000，自己用都紧张。不动产倒是有点，可惜又是在县城，值不了几个钱。年龄？现在20出头的姑娘都在四处相亲了，你都25了，基本上就是豆腐渣年龄了。”

“啊？那我怎么办？”

“也不是没有办法，下面说说你有什么特长吧。”

“哦。我还是个网络写手，在豆瓣上写小说。也在天涯上写帖子，技术贴。上过好几次首页。”

“这不能叫特长。我说的是特长一般人不会的而你会而且精通的。写小说、写帖子只要是会认字写字的都会，更何况现在网络写手一抓一大把，随便一个广告牌吹下来都能砸到几个所谓的作家。”她顿了顿，“还有吗？”

“嗯······”我摸摸脑袋，“测字和解梦。我测字很准，解梦也准。”

“哈。”她笑出声来，“现在网上到处是算命网站，算命软件。就是敲几个字的事儿。”

“我不是靠网站，我们家是世家，我是靠真才实学。”

“行了，根据我的初步判断，你在相亲市场是第四等，少钱中貌无特长高龄。”

“啊？第四等了。”

“当然，家庭背景复杂，扣一分。”

“不复杂，我们家是正经家庭，不做坑蒙拐骗的事。”

“你是这么觉得，但别人不会这么想。”

“如果下列的条件能够给你加分的话，会上升。”

“真的，那太好了，我还有好多厉害的地方呢。”

“谈过恋爱吗？”

“谈过。”

她摇摇手中的笔，“几次？”

“三次，哦，不，一次。上两次不算，加起来算才一个多月。”

“你这个······”

“对了，老师。”我打断她，“我还是吉星，吉星高照的吉星，我旺夫。”

“怎么说？”

“我第一个男朋友只跟我交往了一个星期，短短的这一星期，晕车的老毛病没了，以前追了三年的女孩突然回心转意了。但他一跟我分手，跟那女孩交往后，晕车的毛病复发了，吐了那女孩一身马上就被甩了；还有火车票只能买着站票，屡买屡站。我第二个男朋友，跟我交往了一个月。他是个学画画的，跟我交往时，一幅随便交作业的画就被老师看中送去展览，有人看上了，出价5万买。就因为这5万块钱，他就瞧不上我这个沙县小吃妹，人家跟班花去吃海鲜了。甩了我后，他那一学期挂了五科，第二学期挂了6科，之后期期都挂，唉，好像毕业的时候学位证都没拿到。”

“行了。”

“我第三个男朋友最后出车祸了，高位截瘫。”我抢先一步说完。

“行了！这些话千万不能在相亲的时候说。男人最忌讳的就是女人的情感史。你倒好，不仅历史悠久，还自我感觉良好。还吉星，男人听了会怎么想？三个三个都倒霉，他们还敢接近你吗？”

“你不能这么说我，分手过后才倒霉的。”

“还嘴硬，还想不想结婚？”

“想。”

“想就听我说。你知道你现在处于什么等次了吗？五等。少钱中貌无特长高龄外加有恋爱史。”

“现在说说你的要求吧。”

“年龄25到30，身高170——180，五官端正，学历本科，有正当工作，房车无硬性要求，无婚史。”

“高了。”

“什么？我觉得不高啊。”

“你是觉得不高，但达到这个条件的人不一定看得上你啊。”

“那什么条件合适呢？”

“现在就进入我们计划的第二阶段——定条件。根本法则就是降，具体说来就是降低到自己能找得到的那一层条件。明白吗？”

“但那不是无止境的降低吗？我不行，太委屈自己了。”

“委屈，等你七老八十还没嫁出去的时候你会觉得更委屈。”

她思考了一会儿，“就你这条件，年龄至少要加到40，身高降到165，学历大专及以上，婚史不限。”

“婚史不限？这不行，我不想找离过婚的。”

“不行？谁叫你谈那么多次恋爱，如果你零恋爱，我可以给你加上无婚史。”

“恋爱不等于结婚。”

“那是对于男人来说的。对于女人来说，恋爱史就相当于是没有拿本的结婚。男人喜欢的是什么？是纯洁的女孩，是等待他们去开启第一次爱情的女孩。你呢？你是吗？”

她摇摇头，加了一句，“不可救药。”

我埋下头，眼泪有点控制不住了：“我真的有这么差？”

她叹口气，给我的水杯里加上果汁。“不是你差，是你没有认清你自己。女人就是超市里面的面包，上午9点放上架，到了下午三点就要开始打折卖。如果你有精美的包装，又被涂上鱼子酱，可以算个八折，如果你就是用纸包裹着的普通面包，上面还有点肉松的话，就五折；如果是个连肉松都没有的白面包，三折都没人买。”

“为什么这么残忍？不就是25岁吗？不就是没钱吗？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了。

“别哭了，为什么你们每个人上我这都要哭一通呢。别哭了。就你哭的这一会儿，男人又少了一个。”

我赶紧擦擦眼睛，收起哭声，“我不哭，老师，你说吧。”

她合上资料，“7个字，男的，活的，健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