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继续回娘家。
回之前,先买了东西去医院看对象老家出车祸的婶子和她的孙女。婶子所表现出的状态没有如她的大儿子在电话中向我描述的那般严重的痛苦,身子的左上侧应该是被暂时固定了,婶子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伤心,也或许是因为这一辈子受的苦够多了,现在经此事故人可以闲下来反倒轻松了,不用整日做饭、接送孩子、做工挣钱。还有知道日后可以评残每月领取补助,这无疑是一大幸事。她孙女的一个脚趾头受了伤打了石膏。我走向她的时候, 她侧了侧身子大概是想坐起来,我按住她示意不要动。然后她就沉默了。
我的公公自己找个板凳坐下来,而我就一直站着,婶子和她的大儿子也没有说让我坐下的话,更没有说啥客气话。枉费昨天他的大儿子打电话给我们,我还着急上火地帮他们问东问西。真的让人心里感觉很是不爽。
回母亲家。母亲扶着助行器来给我开门。母亲说听到车响了下正要打算去窗户前看看,果然是我。
先给母亲洗了她泡在水池里的衣服,然后涮拖把拖地。母亲已经和好了面说中午继续擀葱油饼,她擀我烙。背后看着年过八十的老母亲擀饼,心里有一种触动,很想给母亲拍下来,一个电话中断了我的想法,没有拍成。等再拍母亲已擀完饼,很是遗憾。
中午一边吃着饭,一边和母亲说说话。母亲说自己今年感觉不如以前,我安慰她说听她说话依然声如洪钟,一点不减,况且村里活大岁数的也不少。母亲说倒也是,去年村里走的一个老头活了一百岁,而她的母亲即我的姥娘也是活到了九十岁。我说姥娘就更厉害了,毕竟姥娘受过的苦更多条件更差。母亲说自己幼年丧父,她的父亲在四十一岁上时就走了,姥娘一个小脚女人硬是拉扯着五个孩子活了姥爷的两辈子还多。母亲这句话深深地触动了我,让我心生很多感慨。姥娘的形象依然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她个子很高大,即使缠脚她的脚也是大的,姥娘在我印象里一直穿的是那种大襟的衣衫,冬天是棉的,厚厚的,黑色,夏天也是棉的,单的,白色。姥娘挽着稀疏的白头发,脸上总是带着和颜悦色,云淡风轻,给我们烤南瓜籽、烤地瓜。姥娘的家门前是一湾碧水,鸭子在里面游,女人在里面洗衣服,小孩子在里面扎猛子。再后来,村里重新规划,姥娘跟着小舅舅搬到了村南,那一湾碧水再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