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我觉得幸福就是雪花漫天飞舞的冬夜,我在暖色夜灯下倚窗看书。貌似这样的幸福很简单,却是比较出来的。相反,窗外的人却可能为自己的处境而暗下决心,努力成为窗内的人。窗外的人幸福,知足常乐。而窗内的人焦虑,见贤思齐。
这两天在看《爱、金钱和孩子》,作者是经济学家,却跨界教育,试图看到不同教养方式下的经济学动因。我作为七零后,对中国近半个世纪家庭教养方式的变迁深有体会。我所处的童年时代,孩子基本上都是放养,用老一辈的人的话来说那就是“不用管”。记得我高考时,我爸妈都不知道我哪天考试。我曾向我妈表达过担心自己考不好,我妈非常淡然地说,考不好那就回家种地。而到了我孩子这一代,因为咨询的缘故,我却看到当代社会产生了很多“直升机式父母”,一直悬停在孩子的头顶,监控着孩子的一举一动。教养方式的巨大变迁背后是什么原因?
《爱、金钱和孩子》的作者认为教育方式的变迁主要受制于两个因素:一个是教育能多大程度改变一个个体的生存状态。另外一个因素是社会不平等程度。如果接受教育能改变一个人经济收入水平,改变越大,父母对教育的重视程度越大。另外一个就是社会不平等程度,越不平等则低层的百姓越想往上走,如果教育是实现阶层跨越唯一途径的话,父母自然就会重视教育。比方说,几十年前的中国,社会倾向平均主义,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大,自然对教育的要求不高。而改革开放之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慢慢地贫富差距加大,父母自然就对教育重视起来。比较引发焦虑,焦虑就会促进行动。这个行动就是直升机式的监控。
而从心理健康角度来看,过度控制则会加剧孩子的紧张和焦虑。有那么一种孩子早已习惯这种监控,甚至于内化了父母的要求,求全责备,完美要求。甚至于完全忽视了自己内心的声音,满脑子外在的要求和评价标准,习惯了别人的鲜花和掌声。行走在这条路上,如果很顺,一路鲜花和掌声,尚无大碍。危险就在于,一路优秀者少之又少,他每升入一个环境,旁边优秀者越多,压力就越大。如果光环不在,是否能够承受聚光灯下的落寞?当他内心的声音越来越大,突然觉察自己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就会开始觉察人生的意义在哪里?甚至开始怀疑人生。北大徐凯文教授把这种现象称之为空心病。据说北大这样的孩子挺多,此所谓“富人有富人的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