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学史上有着不少“龙生龙,凤生凤”的文坛住话,比如“三曹”(曹操与他的儿子曹丕、 曹植),“三苏”(苏洵与他的儿子苏轼、苏辙),南唐二主(中主李璟和他的儿子后主李煜),大小晏(晏殊和他的儿子晏几道)但实际上生下不肖子孙的大文人更多,东晋大诗人、《桃花源记》的作者陶洲明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陶渊明生活在一千六百多年前,那时候没有计划生育政策,所以,他的老婆先后给他生下了五个儿子。虽说养儿防老,多子多福,可是,家境本不富裕的陶大诗人看着眼前这几个足够“吃死老子”的“半大小子”,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着实不知是个滋味,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个温饱, 将来拿什么给儿子们盖房子,娶媳妇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那样的诗句固然美,可是当不得饭吃,当不得衣穿,当不得房住啊!
其实,还有一件事更让陶渊明心烦,那就是,这五个儿子好像都不太喜欢读书写字,这就让才高八斗、学富五车的陶诗人郁闷得不得了。
陶渊明的大儿子名叫陶舒,此子名如其人,生来懒惰,松弛舒逸,不爱学习;老二陶宣比哥哥小一岁,在学习上也是如出一辙,眼看到了“志学”的年龄(孔子曰“吾十有五而有志于学”),依旧对读书作文提不起什么兴趣;老三陶雍和老四陶端同龄,是一对双胞胎,幼时曾经给陶渊明带来许多快乐,可是后来却越长越让老爸发愁,十三岁了连个加减法都搞不定;陶渊明不得不把厚望寄托在小儿子陶通身上,可最后收获的仍然是失望,人家孔融四岁就知道让梨,陶通都九岁了,却只知道吃梨。
关于陶渊明五个儿子的情况,并非出自道听途说或者轶闻野史,而是来自他的诗作《责子》,当时已经年过半百的陶诗人是以自嘲而无奈的语气写下这首诗的。
白发被两鬓,肌肤不复实。
虽有五男儿,总不好纸笔。
阿舒已二八,懒惰故无匹。
阿宣行志学,而不爱文术。
雍端年十三,不识六与七。
通子垂九龄,但觅梨与栗。
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
陶渊明虽然因为五个儿子没有一个继承了他的智商而有些不爽,但他其实也并不非常难过,因为他知道“不好纸笔”的儿子们将来会像现在的的他样“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而不会如往年的他那般“误人尘网中,一去三十年”,当然也就不会“为五斗米而向乡里小儿折腰”。这即使儿子们没有“采菊东篱下,悠然向南山”的雅兴,“此中有真欲辩已忘言”的感受,他也可以放心地在百年之后“挥手自兹去”,“拖体同山阿”了。
事实上,儿子们不聪明和陶渊明的饮酒过度应该有着一定的关系,你在怀着忧愁写下的《责子》诗的最后还没忘了“且进杯中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