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怎可安闲》读后感
几年前,初读白落梅的文字,便觉得像在读自己。一样的薄于人情疏于人事,一样的喜花喜茶钟情文字,又一样的渴望归隐于俗世,幽居于林木掩映的庭院,把日子过得细碎绵长。
近年来,就这样用文字自娱,也用文字治愈。文字不仅清洁自身,也清洁了许多关系。内心常有一种深刻的孤独感,也就不愿为各种俗务所累。
《菜根谭》有言,“岁月本长,而忙者自促;天地本宽,而鄙者自隘;风花雪月本闲,而劳攘者自冗。”在我看来,忙者,鄙者,劳者,皆是愚沌。光阴漫长,天地宽敞,世事云淡,我也只求一份简洁的人生,一些简单的关系。
都说世间至情之物,难以久长,花无百日好,月无长圆时。自觉自己也是至情之人,耽于旧情古物,常伤神劳心,甚至偶尔会受头痛之疾侵扰。又因为心性的倔傲,不肯低眉屈服或依附于人,恐自己在人前丢了骨气,更不愿被人误解为傲娇。所以情愿过清淡闲适的生活,不要与人深交。渐渐地,时间替我过滤了一切虚情假意,我亦不刻意挽留任何关系。
杨绛先生说:“世态人情,比明月清风更饶有滋味;可作书读,可当戏看。”时光迁徙,人心会变。只有平淡岁月,因朴实而经得起消磨。
想当年初入乡下校园,远离市区喧嚣,断却过往关系,生活像被摁下复原键,干净到几乎一无所有。在冷清又宽阔的乡间居所,教书度岁,清苦怡然。那时,有闲暇时光,有美好年华,有简单梦想,便无畏风浪。如今不小心拥有了未曾想过的浮名,却因为得到而烦扰,又增添了一些欲求不得的无奈,早已不再有当年的清简之福,连同一些简单又美好的关系,也隐入尘烟,拾捡不得。
这几年的书桌案头,鲜有诗词散文,读的多是自己需要用的“知识”,带着目的的阅读,少了些纯粹,也少了很多乐趣。都说人的气质里藏着你读过的书,现在的自己,大概少了些淡定闲适,少了些清丽婉约。那些曾经自娱的简单乐趣,也在不经意之间典当给了岁月,支付给了流年。。
鲜与阿妈谈及生活烦闷,怕她为我忧心,徒增烦恼。前几日和阿妈相守三日,虽遇一学期中难得的期中考试,但也要早起带着困意去学校看自习,晚上忍着头疾去为学生答疑,甚至还有夜半两点熬着时光联系家长,等待她们来接孩子去看医生。阿妈劝我年岁日长,大可不必如此操劳,安安稳稳教个书,聊以度日足以。我何尝不曾想望过这样的生活,只是生活若是过闲,何以心安去回报这份持续二十多年的稳定恒久的收入呢?
一个人,经历太多世事变迁,便会生出倦意。对万物不再情深,对人情无多留恋,对将来亦不奢求。用一颗寻常心,待人处事,安守清贫,读书写字,无意聚散,淡看生死。我想,若能坚守自己内心的洁净,不与人相争,则世间就没有走不过之事、放不下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