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应该仔细回味,回味这久违的感觉。
她的眼帘低垂下来,两手悄悄攥紧沙发套又悄悄松开。是该镇定一点的,怎么可以露了怯,她倚在沙发上微微扬起头,眼睛从鼻尖看过去,面前这个人,莽撞的,又满足的模样。
可又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回味上?
第二次显然比第一次来得更容易也更长久。这才像一个吻,唇与舌温热湿润地纠缠在一起,闭上眼,一片混沌中,他们听到了对方的呼吸、心跳,甚至血液的汩汩流动,节奏越来越快。
牛奶的香和饼干的甜。
她双手抵在他胸口推开他,耳后红了一片。
“陆校长是食髓知味了?”竭力稳住气息,却还是要做问问题的那一个。
“那么你是同意了?”他抓起她的手拂开,掌心还留着浅浅的指甲印,刚才大约是攥得紧了些。他的目光里是期待,但因为有了底气,便也不怕她再拒绝。
电视中依然在轰轰烈烈,男女主角吟诵着“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她瞟一眼屏幕,“十点半了,公交车要收班了。”
却又笑着摆摆手,“不是逐客令,不过我也跑不了不是?”
他心里又撞了一下,站起身却舍不得走。她披了件外衣开了门,人靠在门边向他伸出手,“我送你。”
“不不不,太晚了,你早点休息。”他在门外向她告别,“今天……今晚……其实我……”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四肢百骸都是舒畅的,人仿佛走在云彩上,每一步都几乎能飞起来。陆天明走出单元楼,下意识回身,楼上的灯亮着,那扇窗子里有一只手向他挥了挥。
第二天到了店里,小张来得早些,正在收拾,听见李娟进来,头都没抬地告诉她:“娟姐,隔壁陈姨说昨天有人找你来着,是个男的,还怪眼熟的,好像从前来过。”
“我知道。”她几乎可以想见他急匆匆的样子,嘴角不觉挂了笑。
小张转过来,“哎,不对啊娟姐,您怎么知道的?”她上下打量一遍李娟,“有情况吧?不会是我认识的人吧?”
李娟不置可否地抿了嘴,开了收银柜的抽屉,拿账本出来算账,“你小姑娘家的怎么学得像个三姑六婆?别瞎打听瞎琢磨啊,就是我一朋友,没别的。”
“越说越不对了,我们女人可是有直觉的,您这可是欲盖弥彰。”小张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有答案了——“一定是那个陆校长!他后来是不是上您家去了?要不然您怎么知道的?”
她又抓住李娟左瞧右看,“我说今儿的妆怎么这么细致。”
“胡说!我哪天没化妆?”
春风处处好,就连一年级的小毛头们都明明白白地感觉到平时尚还有几分严肃的校长爷爷今天格外的慈爱和气。
“贝贝,怎么放学还有棒棒糖吃?”
“因为今天我们班广播体操做得特别好,校长爷爷奖给我们的。爸爸,我很喜欢校长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