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顾与归
走过烟雨朦胧,穿过色彩斑斓,一年四季,年复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都在回首,希望流转的时间长河可以为您驻足,为我停留,停留在那年夏天,希望记忆可以定格成永恒,可是再回不去了,遗憾那封信终究没有寄出去……
我没有想过当我再次拿起手中的笔,写到这个题目的时候已是许多年后的今天,在我一直以来的印象中,每写一篇作文,总会写些自认为优雅的题目,刚开始,始终认为题目“我心目中的好老师”太过于平凡,我真的看不出,这个题目有哪一点值得我欣喜,可是,想到您,当笔再次在纸上挥动的时候,我想在我停下手中的笔之前,我要用一段完美的故事来为这个题目,沟壑出一段完美的结局。因为它就是专门为您量身制的作,除了您,我无法用它“我心目中的好老师”表达对其他人的敬意。
常常会想,人终其一生寻寻觅觅、不断跋涉,有时迷茫、有时清晰,怎样活着才更有意义?是您让我明白,让自己快乐,让家人快乐,让身边的人快乐,让所有人快乐,人生才有意义。您跟我的遇见,是日常生活中见怪不怪的方式,那时的我中考刚刚结束,在我亲戚家帮忙。第一次见您,是在一个初夏的傍晚,您背着您的小儿子,手中塑料袋中提着半个干饼子,大儿子跟着您,手里拿着一只融化掉的雪糕。您的秀发很长很长,衣服很烂很烂,却都显得很干净,也就是那天,我听人说您曾是一位很好的初中老师,由于家庭变故,现在是个可怜的好乞丐……那一刻,我对您的一切充满好奇。
第二次见您,那是一个火热的下午,您捡到一副280度的眼镜,扯破嗓子喊着“这是谁的眼镜?”、“我捡到一副眼镜,请失主来取。”、“过来看看,这是谁的眼镜?”但是,在繁华的街角,在烈日当空的炎炎夏日,没有人会为不起眼的您驻足,无论您喊得再大声,也是徒劳。云朵也似乎在躲避,不知是躲避多情的太阳,还是躲避吵闹的喧嚣,羞答答的退去棱角,最终逃得无影无踪,您依旧不停地喊着……
突然人群中有人走向您,您的眼睛好像顿时亮了许多,也许那一刻,您在想,“我终于找到失主了,”可是一句“你能把这个眼镜给我吗?这是我妹妹的。”您不再眼放光芒。“你妹妹眼镜度数多大?”“我也忘了,即使不是我妹妹的,你也可以送给我啊,反正你又没用” 那个有点胖的混混似得小伙子说到。“是你的怎样我都得还给你,不是你的你拿去也没用处,如果这眼镜是我的,我送给你也可以,只是,这是我捡到的,我在找失主。”“臭乞丐,你送我都懒得要!”这时候,有很多人为你们的吵架驻足了,只是随着他的离开,都散了。也许因为我们有缘,也许因为一份温暖,您温暖的眼神扫过专柜前的我,走过来有点胆怯的问:“你好,你是学生吧?能帮我一个忙吗?”说实话,我没想到您会那样礼貌的问。“我能帮您什么呢?”“我孩子没人照看,放在库房我不放心,你能帮我找找这个眼镜的主人吗?如果是学生的,找不到他会着急的。”“好吧,就放我这里,我帮您问问,有人取我就给他,没人取,今晚我再还给您。”,幸运的是那天我找到了眼镜的失主,并且他买了五个饼子拖我给您,您很高兴,从未有过的满足。这是我们第二次谈话,比第一次时间长。
第三次见您,是在第二次见面一周后,记得清楚是因为那天我生日,天在下雨,而你们母子三人就卷缩在我哥蛋糕店对面信用社的卷门底下睡觉,天有点冷,您一岁多的小儿子时不时的会哭闹,毫无疑问,您用各式各样的方法哄他,可是他似乎不听话,越哭越大,最后您也哭了,我想也许他是因为饿了,所以才哭。当我拿蛋糕给他吃的时候,您硬是不要,让我去卖钱,您告诉我说孩子感冒了,没药喝,所以才哭。我在家里将感冒药捣碎用勺子端给您,您感激的看着我没有推辞,赶紧给孩子喝了,其实那时候什么都没有孩子的身体重要。
那天,我知道了,您从小失去父母,没有兄弟姐妹,自己努力打工考上了大学,后来当了老师,并且之前有段美满的家庭,家庭和睦,可是新婚五年后,丈夫因车祸离开了您和即将出生的二孩子,丈夫家人找您闹,甚至上过法庭。从此您背上了害死丈夫的莫须有罪名,您从优秀教师变成乞丐,抚养着两个孩子,那一刻,我哭了,我们都哭了。我想生活有时候真的让人很无奈。从那一刻,我就想有一天您能继续回到您喜欢的学校,或者不管走到哪儿都安好,才是我永恒不变的梦想。
您告诉我:“老师也许就像传说中的没有脚的布谷鸟,在它无尽的生命里,一直在空中飞翔,直至生命走尽的时候。”那一刻我不懂,现在,我懂了,可是却再没有了您的消息。我写在泛黄纸页上的那封信终究不知寄往何方。后来也曾试着去打听关于您的消息,可是说法不尽其乎。
花开了一季又一季,也许那年的一场大雨冲刷掉了从前的哀怨。有一段感情,过了许多年,我还是不能忘怀,只能深埋于心灵最深处,将遗憾变成祝福;有一份感谢在心中始终没有说出口,只在心中化成感动、化成无言;六年了,我的梦始终都在,只是始终没有说出口,现在说出来:“希望不管在天涯海角,您跟您的孩子都要安好。您让我懂得:如果真正的了解老师,了解他们的伟大,了解他们的无私,了解他们的不凡……仅仅只用这些微末的几个文字,是概括不出老师的一切的,但是,在我心目中,您永远是最美的老师。我只能在让您永远停留在记忆的河,化成脸上一抹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