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哥,这没什么不好的……”廖平山和林素馨夫妇和张叔叔、齐阿姨隔着屏幕进行着争论,廖瀚城和张思莹呆立在原地,张思莹紧张地直搓衣角,大人间争执不下,他们也不好插嘴。
张叔叔和齐阿姨坚决不同意女儿在廖瀚城家过年,一方面是怕麻烦别人,另一方面,他们知道自家姑娘性格内向怕生,过年亲戚间互相串门,见廖瀚城家有个自己不认识的女孩,别人会怎么想?
廖瀚城站在原地进行着思想斗争,终于,他鼓起勇气走上前,“爸,妈,我给叔叔阿姨说。”廖瀚城接过爸爸的手机,“叔叔阿姨,我理解你们,你们是怕思莹在我家不适应,我向你们保证,思莹在我家的这几天我绝不会欺负她、冷落她,还会督促她完成老师留的假期作业……”廖瀚城好不容易组织好的话突然断片了,想得脸色通红才想起一句:“总之请你们放心。”
看着廖瀚城这么真诚的模样,张叔叔和齐阿姨忍不住笑了,两口子语气不再那么坚决:“那……我们给思莹交代几句好吗?”
张思莹拿过手机,“闺女,在瀚城家一定要少说话,多帮叔叔阿姨干点活。还有啊,记着不要花叔叔阿姨的钱,要尊重长辈,爱护弟弟妹妹。”齐阿姨一字一句交代着女儿,张思莹乖巧地点着头。
“好吧,那我闺女在你们家就麻烦你们了。”
“好,大哥,嫂子,你们放心吧。”廖平山答应道,廖瀚城在一旁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心花怒放,等张叔叔和齐阿姨关闭视频通话,奶奶和婷婷从房间里出来,一家人都坐在沙发上,廖瀚城见一家人都在,于是说:“思莹,现在我正式给你介绍一下我家的家庭成员。”
“这两位你应该都认识我就不介绍了。”廖瀚城坏笑看了眼爸妈,然后看向奶奶和妹妹介绍道:“这位是我奶奶,奶奶当年可是南疆前线唯一一个女侦察排长,战功卓著。”
张思莹站起身礼貌地向奶奶一鞠躬说:“奶奶好。”奶奶慈爱地看着张思莹拉起她的手道:“那都是过去了,奶奶现在就是个老太太。”
“这个小姑娘呢是我妹妹廖依婷,今年10岁。婷婷,你可能不认识思莹姐姐,可是思莹姐姐很早就知道你了。”廖瀚城摸了摸妹妹的头说。
“婷婷你好。”
“姐姐好!”婷婷礼貌地向张思莹一鞠躬,张思莹也回以微笑,“跟我来。”廖瀚城站起身向外面走去,张思莹疑惑了一下跟着他出去,廖瀚城带张思莹来到院子里一个泡沫钢板为屋顶的砖房外,砖房外是一道铁栅栏。
廖瀚城刚打开一扇铁门,张思莹就听见了一连串狗叫,这可把张思莹吓了一跳,结果里屋跑出来一只摇着尾巴的小黄狗,它的脖子上还缠着绷带。
“这是中华田园犬‘黄豆’,今年2岁。”廖瀚城蹲下摩挲着“黄豆”的背说,张思莹看“黄豆”这么乖,也蹲下来摸摸它,“它的伤是怎么回事?”张思莹轻抚着“黄豆”脖子上的绷带,廖瀚城便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坦克’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有危险?”张思莹担心地问起“坦克”的病情。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廖瀚城抬眼偷偷看了眼张思莹。
“快回屋吧,你刚打完针,别再着凉了,我去给你收拾一下房间。”廖瀚城站起身朝屋里走去,“我帮你吧!”张思莹跟在他身后,恰巧两人碰见廖平山出去。
“叔叔您出去啊!”
“我去医院照看‘坦克’瀚城,你去给思莹收拾一下房间。”廖平山交代完后把车玻璃升了上去。
张思莹跟着廖瀚城上楼,廖瀚城搬开床上的被子,两只睡得正香的大肥猫离开了温暖的被窝后伸了个懒腰懒懒地下床,廖瀚城放下被子抱起两只猫,他觉得女孩子应该都挺喜欢毛茸茸的小动物。
张思莹凑过来,“这只橘猫叫‘橙橙’这只银渐层叫‘阿银’,你来抱抱吧!”廖瀚城把“橙橙”放进张思莹怀里,张思莹开心地接过“橙橙”左臂环抱着它,右手从头到尾摩挲着它的毛。
廖瀚城打开柜子边挑床单边说:“你先撸猫,我帮你把房间收拾一下。”
“你睡哪里啊?”
“我睡沙发。”
“不行。”张思莹停下撸猫走到廖瀚城旁边,“我去睡沙发。”
“你的病刚刚好晚上着凉怎么办?听话,就睡我房间。”
两人为此一直争论不休,两只猫趁机再次爬上床看四仰八叉地看热闹,一时间,他俩谁也不能说服谁,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婷婷悄悄来到廖瀚城房间外,“哥,”婷婷瞥了一眼张思莹,“我想和思莹姐住在一块儿。”婷婷真诚地看着哥哥,听妹妹这样说,廖瀚城和张思莹的态度都缓和了好多。
廖瀚城不禁问张思莹:“你愿意和婷婷一起住吗?”
“嗯!”张思莹点点头,脸上洋溢出一丝小惊喜,“既然思莹姐姐同意了,那你要答应哥,晚上不能乱扯被子,思莹姐姐刚刚退烧,晚上可不能着凉了。”廖瀚城弯下腰一字一句交代着妹妹,然后看向张思莹:“我去给你找一床被子。”
廖瀚城抱着被子和枕头朝婷婷房间走去,看张思莹不在,小声问:“婷婷,你为什么主动要思莹姐姐和你一起住啊?”
“因为你喜欢呐!”婷婷坏笑着跑开,留下廖瀚城站在原地,心里小鹿乱蹦。
晚上张思莹正要帮一家人盛饭,被奶奶组织,“让瀚城去吧,来!挨着奶奶坐。”奶奶拉着张思莹挨着自己坐下,张思莹很担心阿姨太热情会给她盛很多饭,如果吃不完就尴尬了,谁知廖瀚城把半碗米饭放在张思莹面前,这正是张思莹的正常饭量。
“快吃饭吧。”奶奶说完端起碗,一家人见奶奶动筷子后才开始吃,奶奶夹起一块排骨放进张思莹碗里,张思莹急忙端碗接住。还没完,林素馨也给张思莹夹了一块带鱼,婷婷还踮起脚尖卖力地把花菜夹到张思莹碗中。
“谢谢阿姨,婷婷,可以了可以了,你们也快吃。”张思莹被这满得快溢出来的关心搞得一时难以接受,等她好不容易坐下来,廖瀚城已经把剥好的三只虾放进她碗里,看着满满当当的碗,廖瀚城又把一只虾放进她碗里,“好了好了,我快吃不下了。”张思莹哭笑不得地护住碗,廖瀚城无奈笑笑把虾放进妹妹碗中。
让张思莹十分惊讶的是奶奶的饭量,奶奶吃完第二碗后,廖瀚城当即接过碗给奶奶又盛了一碗,廖瀚城看着张思莹那一脸不可置信,低声说:“奶奶年轻时是侦察兵,现在每天还打拳和散步,饭量大的习惯一直保留着。”看张思莹的碗快要见底了,于是又补充:“要不要再给你添一些?”张思莹闻言赶忙挡住碗,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晚饭后,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这时,廖瀚城和张思莹的手机都响了。
廖瀚城打开手机,“是大力这小子。”他自言自语道,张思莹随机附和:“我这是小芸发来的视频通话。”
“思莹,你背后那个家伙有点熟悉啊。”眼尖的钟力一下发现了张思莹后面的照片有点眼熟,廖瀚城放下手机凑近张思莹,两人同框的一刻他问:“看看,是不是熟人。”
钟力钟芸兄妹俩惊得下巴快掉到地上了,“你俩怎么在一块儿?”兄妹俩一齐惊呼,廖瀚城正要解释,突然婷婷插嘴道:“我哥把思莹姐绑架了。”
此话一出手机两头爆出一阵哄笑,廖瀚城慌忙解释:“童言无忌,你们别听婷婷乱说。”
“你都说了童言无忌了,廖瀚城,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钟力贱笑着,廖瀚城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张思莹已经笑得停不下来了。
“好了,说正经的,听说有两只狼跑到你家附近了,你们没事吧!”
廖瀚城一听他们问这个就来劲:“没事,早就被我干掉了。”
“你吹呢吧,你都不够它们塞牙缝呢?别开玩笑,你们俩有事没?”钟芸因为担心而急了,廖瀚城赶紧收起玩闹的心态耐心把早上的遭遇说了一遍。
“思莹没事就行。”
廖瀚城百思不得其解:“你俩就不问问我有没有事?”
“你不才说过那两只狼都被你反杀了吗?我都替那两只狼感到悲哀,惹谁不好偏惹思莹。”
“所以我让它俩下辈子注意。”廖瀚城说完发现钟芸话里有话,完了,当着奶奶和妈妈的面被套路了,“那个,我去洗点水果。”廖瀚城尴尬地放下手机跑向厨房。
第二天一大早,廖瀚城起床锻炼,刚换好衣服开门就看见张思莹也出来了。
“才6点多你怎么就起来了,再回去睡一会儿吧。”廖瀚城嘱咐道,张思莹看他穿戴整齐很疑惑:“你这是要干嘛?”
“晨练啊!每天早上都是五公里起步。”廖瀚城说着把铅块绑在腿上就出发,“你等一下,我也去。”张思莹说着轻手轻脚回房间换衣服。
“你穿这么薄会生病的。”廖瀚城看张思莹上身只穿了件毛衣不禁担心起来,张思莹不以为意:“锻炼没必要穿那么厚,一会儿跑回来再说吧。”廖瀚城无奈,只能拿上一件厚棉袄系在腰上。
两人迎着清晨的寒气出发了,顺着人行道慢跑,寒冷的空气顺着鼻孔往气管里钻,刚跑不到1公里,张思莹就上气不接下气了,停在原地喘着粗气,廖瀚城也停下脚步,解下系在腰间的棉袄给她穿上,“伸胳膊。”廖瀚城说道,张思莹愣了一下,照着廖瀚城说的做,廖瀚城又蹲下来把拉链给她拉上 。
廖瀚城的冲锋衣穿在张思莹身上,因张思莹身材娇小,廖瀚城的衣服把张思莹膝盖以上的身体裹得严严实实,廖瀚城帮她穿好衣服后继续朝前跑,张思莹在后面像企鹅一样慢慢地追,廖瀚城看着张思莹憨态可掬的模样笑弯了腰。
“讨厌。”张思莹晃晃悠悠跑过去挥动拳头轻锤了一下廖瀚城。
“好了,咱们回去吧!”
“你不跑了吗?”
“等下午吧!我跑步你跟不上,让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要是让你回去我又怕你迷路。”廖瀚城的话让张思莹心里浸出一股暖流。
“阿姨和叔叔之间感情真好。”
看着廖瀚城诧异的眼神,张思莹接着道:“昨天那么晚了,阿姨还去给叔叔送饭。”
“他俩就是高中认识的,其实说实话,我很奇怪我爸怎么把我妈追到手的,他的这个本事反正我是学不会。”说罢,廖瀚城偷偷看了眼张思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