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前,冷锋过境,半个月来阴雨绵绵的,我们不得不绕过龙凤山庄去学校,不知道是哪一天,发现那个山庄的围墙被刷成了纯绿色。我好几次对他们说:哇,这面墙,居然是绿色……感觉好梦幻。
他们都没什么反应,于是我又对自己说:真的好梦幻的感觉。
只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这种感觉。记得我当时对自己的解释是色感冲击。
这些天,也许是因为浮躁,一切都变得很迷离。每当闭上眼,总觉得有无数的野兽在大脑中奔腾、嘶吼,久久不能静下来。今天我走过那面墙的时候,看着那面翡翠般的绿墙,顿时头晕目眩,大脑混乱不堪,像是大脑中的那群野兽受到了惊吓,疯了似的横冲直撞,长声嘶鸣。
我头痛欲裂,无奈之下,只得闭上眼睛,努力跑。我想,只要快速跑过去,不看见就没事了。可是,当我闭上眼,仿佛就钻进了那面墙里,我看见了无数的野兽,在一个时空漩涡里挣扎、狂奔,而我,就在那个漩涡中间,不沉不浮,看着野兽向四方八面奔去。
看着从漩涡口涌出来的黑压压的野兽,我却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大脑近乎空白。但是,脑海很快又涌现出许多人和事。既像电影序幕,又像做梦。我看见许多我认识或者不认识的人,看见我的童年,看见一个女孩追着我跑,看见天空飞着一些燕子,看见油腻腻的阳光,看见一些逝者的照片,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夹克衫的陌生男孩,看见落满黄叶的小树林,看见一个哑巴嗷嗷地叫……
一幅幅画面像一部没有页码的漫画,在我的脑海中翻过,由快到慢,又由慢到快。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发现我还站在原地,原来闭上眼后,我一步也没跑。
当我再看那面绿墙的时候,它安静得异常诡异,只听到西北风在山上怒吼,绿墙没有一丝一缕的声息。
使劲地甩甩脑袋,理清思绪,我走过了绿墙,无奈地暗自笑了笑,既像是丢失了什么,又似乎是寻回了什么。
——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