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小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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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我终于从书桌逃到阳台看会太阳,他沉下山头发出彤红的光。

1

阳台上飘来隔壁宿舍的咸腥味,死鱼咬着酸菜泡在醋缸的好气味,气味在空气发生了质变,借着夕阳的余光仿佛看见它凝成黑色的利刃刺向我的鼻腔,原先应该烧写烟草盖盖味道,可是好舍友们都不怎么爱烟,自然我也不爱,这样说来有些逻辑不通,但是你想啊,这又不是什么该死的while循环程序题,我们轻松点,暂且放下逻辑什么的。我在上衣的口袋塞了一颗从宜家香料包拆出来的小果壳,这个小家伙总带着些淡淡的橘子味,我挺喜欢,不过阿左倒是嫌弃的不得了,怪癖!

新老师们集体中了“作业多多布置”的奇怪魔咒,一式两份,我第一次知道除了合同,写作业也有这种保险模式,怪哉!不是我抱怨,好吧,就是我抱怨,宁写十道C++,不写离散一页纸。

荒唐言就此打住吧,再妄言怕是日后变成挂科的罪证也说不定。

2

“最近如何?”

“谈和?”

三金在树叶抽芽之后就人间蒸发了,想来互相拉黑了之后,能听到消息才是怪事哩。前几天竟然收到她送来的短信息,要是把名侦探的故事放在现实,那工藤新一一定得是个女大学生,她们甚至可以无中生有地查到你自己都还没背上的新手机号码。

她自顾自地发了几条不明所以的短信息之后,就留我看着屏幕上因为被对方拉黑发送失败的红色感叹号发呆,该死的,不能回嘴的感觉就是从胃袋里反刍出来的一大团不能称为食物的残渣之后碍于一些特别的原因又不得不咽下去。

星星背弃了夜晚已多日不见踪迹,夏天还是死乞白赖地拽住南京不放,跑步的时候隐约看见挂着的红眼睛的巨大飞机穿过天空,在灯闪到第十二次的时候,它就重新藏匿到绵密的灰色云层里,载着满满一肚子的思念奔向这个星球上的另一个铺满星星的角落。

3

不能熬夜的重要原因是夜里不敢独自去到有镜子的卫生间,午夜凶铃小丑回魂之类的恐怖鬼魂扎根在黑暗里,最近又听说了些关于影子的怪谈,白灯,镜子,瓷砖,小空间,马桶这些能一下子把我拉进伊藤润二漫画书里的名词让我放弃起夜,也算受了些苦。

4

“最近如何?”

“不太好。”

“试着出来走走吗?”

“作业还没写完,你怎么样?”我起身把书包里高等数学的草稿拿出来验算一遍。

“我退学了。”电话那头悉悉索索,烟草怪物也缠上她了。

“何故?”

“刚才骗你的,我实习了。”

“还算轻松?”

“挺不错的。”

“你哪来的号码?”

那头顿了好一会,我几次准备挂断。

“偷的。”语气平淡的不像是开玩笑,算了,星星都死了。

“好,祝你愉快。”我在百度上搜了好一会才找到手机号码的拉黑方式,智能系统也太不智能了。

5

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是无论在这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当你超过3天居住在一个地方,离你最近的那家便利店你总会光顾不止一次;而且越是在陌生的地方,便利店越会给你一种稳定、恒定的感觉。

夜晚,特别是深夜的时候,只有那些加班的人,和住在附近公寓的住户,出入其间。写字楼区域的便利店这时呈现出一种很寂然但又很和谐的旋律,只有你静静品味,才能得出。

深夜去便利店的人,可悲吗?其实倒也不一定完全是。有时你深夜买了一个包子,在路上走,这时白天喧闹的写字楼此刻空空荡荡的,你才能体会出这片社区的美感和一种社畜的孤独:人们从“上班”这个牢笼中释放出来以后,都迫不及待挑选好接下来两天必需的物品,然后,急切地回到自己的小公寓,开始为期两天的“远离社会”。

村上春树的《人造卫星情人》里曾经写过一种东京的孤独。那样的晚上,东京有一种特有的寂寞。那种寂寞是和冷漠相关的,但又并非让你感觉不到一点温情。

《名侦探柯南》里有一集讲述一个便利店的小偷。失业的上班族男子,晚上偷偷躲在便利店的天花板夹层,只为等到下班、摄像头关闭以后,偷便当和零食果腹。这两集展示了东京那个城市的艰难、冷漠和温情。最后老板雇佣了那个小偷,说自己也曾经历过失业的痛苦,愿意给男子一个重新站起来的机会。

在我看来,一个便利店给人的安全感,不仅在于它能买到你日常所需的很多东西,而是由于它是24小时的、恒定的、无论你什么时候去都是开门的,所以,在茫茫都市或陌生小镇中,它有时会给人一种奇异的安全感。

在孤深的夜中我们走向自己的便利店,有一种绝伦的深情。

6

《山月记》的书评写了一半,再憋不出一个字来,书还没读完,想着放一放或许就变的新鲜了,《夏日终曲》有十个章节,你不期待?我很期待。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夏蝉都死光了,我还抓着风不放。

夏日终曲7月底就写好了,我相信我记几。

去写C++了,回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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