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跟朋友出去喝酒,正喝得兴起,不知哪个兄弟首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他和初恋的故事,情到深处,一人趴着桌子哭了起来,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
看着他的样子,我没有去劝,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点了一支烟,兄弟,真的很羡慕你,至少你敢大声地说爱她,而我呢?
阿伟在旁边看出了我情绪的反常,拉张椅子过来,也点了一支烟,说:“你这会是怎么了,情绪明显不正常!有什么故事不妨说出来,你可能觉得在坐的各位不都是你的知心朋友,但有些事情说出来,总会让自己的心情好受一些。有时候压了你很多年的东西,说出来,无论是跟大家一起哈哈一乐又或者痛骂一顿,也许你会突然觉得就想开了,那也不是什么事儿!比如说我,经常说我的故事,不就被人甩了几次么,你再看看凯子,以前被人绿了这么难听的事儿,说出来乐呵乐呵,有时候心结不也就打开了么?”
是呀,听了那么多故事,这里有酒,我的故事也该开始了。
出来摸爬滚打时间不长,但也有七八年了,奋斗这几年,我才意识到,对一些人来说,最重要的事情,是认清自己。
我和她相识在17年前,那会还是小学三年级,阴差阳错的我们成了同桌,“你好,我叫小寞,你叫什么呀?”“我叫娜娜。”就这样,我们的缘分开始了。
当时年幼无知,不知道男孩和女孩有什么区别,也不知道长大以后男孩和女孩在一起会生孩子,更不懂什么是爱。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自三年级的时候结缘,我们就再也没分开过。每天晚上下课一起回家,周末一起出去玩,家人出差回来带的好东西也不忘了相互给对方留一份,就这样我们在没课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腻在一起。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我牵住了她的手,她的头靠上了我的肩。没有表白,没有很夸张的求爱,我们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在一起了。
虽然我们从朋友变成了情侣,但每天过的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日子。
夏天,我带她去河边摸鱼,摸来摸去摸出一只蚂蟥,把自己吓哭了,而她像大人一样,把我抱在怀里安慰好久。
秋天,苹果熟了,我让她在果园的篱笆外接应,而我从篱笆下面较大的孔隙中钻进去偷苹果。
有一次,我刚爬进去没几分钟,便慌慌张张地冲了出来,一边向篱笆方向跑,一边冲她喊,“快跑啊!别管我啦,回去告诉爸爸妈妈快来救我!这家居然养了条狗,在后面追我!”随着后面狗叫声越来越近,我一边喊她快点离开,一边感觉自己裤子湿了,粘粘的。
小的时候,她的胆子真比我大的,她不仅没有跑,反而找来一根木棍,摆出一个十分帅气的造型,远远冲我勾勾手,示意我躲到她的身后。在那个时候,在我眼里,她就像天上下凡的战神,全身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连挥舞木棒的姿势都是那么的美丽!虽然后来我还是被狗咬了,但这一刻的已经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暗暗发誓要永远守护我的女神!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我和她在高中里的生活,并没有像一些言情小说中那样,她被校园恶霸欺负的时候,我突然出现,打跑了坏人,从此和她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因为我们的高中是住宿学校,每个月只放一次假,而假期是从第一天的中午离校,第二天晚饭之前就要返校。
为了防止早恋,我们还有更奇葩的校规,比如在校园内禁止男女生并行。
有一天晚上下了晚自习,离宿舍熄灯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因为那几天的模拟考成绩不太好,心情比较遭,所以我拉着娜娜去操场散心。
操场晚上没有灯,黑漆漆的,我和她走到主席台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大吼:“你们两个,干什么呢,给我过来!”
然后一道明晃晃的光照了过来,教务处主任拿着手电筒对着我们,从主席台角落的阴影里走了出来,那得意劲,就好像捉到老鼠的猫。
“你们两个,给我过来,跟我到教务处走一趟!敢早恋啊,胆子不小!等会给我叫家长去!”
我们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就像上膛的机枪一样,嘟嘟嘟射出了一串子弹!
教导处主任,是位50多岁的老年人,虽然按年龄来说,完全可以是中年,但每次看到他那头白发,加上深深的皱纹,我们都怀疑他是不是虚报年龄。我们私下称呼他为“姚爷爷”,当然这肯定不是调侃,这只是侧面表示我们对他的尊重!
姚爷爷对于蹲点一晚上能够抓到我们这两只小老鼠表示非常满意,这也间接证明了他选择的蹲点地方非常正确!
“你说说你们啊,小小年纪不学好,偏偏学人家大人谈恋爱,早恋有多大的危害你们知道吗?”姚爷爷一边走,一边教育我们。
他在我们身后一两米的位置,像赶鸭子一样把我们向教导处的方向赶。
完了,如果被抓过去的话,免不了叫家长,然后回家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我偷偷向后瞅了一眼姚爷爷的位置,然后看着娜娜,眼神向宿舍楼的方向一瞟,娜娜笑了笑,明白了我的意思。
“跑!。”我突然间拉着娜娜向前跑去。
姚爷爷突然呆了一下,他大概没有想到有学生敢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姚爷爷追了没两步就气喘吁吁,只能瞅着我们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
“哈哈哈,”娜娜发出银铃般的笑声,“哎呦,小样,没看出来啊,胆子还大了不少!”
“那是,胆子不大以后怎么护着你!”我露出个坏笑。
“切,少来啦!”娜娜好像害羞了。
我俩一路跑到宿舍楼下,各自上楼,一句话也没敢透露给同学,生怕第二天姚爷爷会挨个班查人。
令我们惊讶的是,第二天风平浪静,姚爷爷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找人,只不过校园里巡逻的老师们比平时多了一些,可能他老人家觉得被学生当面跑了脸面无光,便没有再找我们吧。
开心的日子过的总是那么快,时间总是在我们措手不及的时候,便已经在我们的心里刻上了深深的伤痕。
很快,高考结束,到了填报志愿的时候。
虽然我们的成绩差不多,但是家人的意见却截然相反。她的家人希望她留在本省,而我的家人很希望我到其他地方看一看。我自己却犹疑不定,虽然很想和她在一起,但从小对父母顺从惯了的我一直没有反抗的勇气。
最终,她留在本省的师范学校,而我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们分手很和平,没有歇斯里地的怒骂,也没有苦苦的挽留。
当我决定顺从家人离开这里的时候,我便知道,我不会再回来了,而她也明白,让她离开这里亦没有可能。
“那咱们好聚好散,最后再拥抱一次吧!”只是我们之间的最后一次对话,最后一次拥抱,最后一次见面。
“知道我为什么还没有女朋友吗?”我问阿伟。
“你还爱着她!”阿伟回到。
我苦笑,“时间是治愈一切的良药,七年没有联系,早就淡了。”
“也许有一天,你还会遇到她的。”阿伟安慰我。
“都不是,其实我是个混蛋,和她在一起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敢向家人提过她啊!有时候我总是幻想,如果当时我能勇敢一点,告诉所有人,我喜欢她,我不能没有她,会不会是另一种情况。我简直是个混蛋,为什么这么胆怯!这几年里,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女生,不是没有女孩喜欢,只是,每当我想要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脑子里都是她,我对不起她啊!”说着说着,我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终于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趴在桌子上哭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前几天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好像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她幸福的依偎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笑靥如花。
如果当年我能勇敢一点,也许这笑容是属于我的吧。
现在只能,祝你幸福。
希望那个男人对你好一点,如果看到你流眼泪的话,我怕我会忍不住上去打他。
希望你永远都能像小女生那样,被最爱你的人守护着,再也不用像个男人一样,去保护别人。
希望你,一切安好。
我叹了口气,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删掉了这张照片。
抖落身上的烟灰,我打开门,去拥抱新的世界。
人生若只如初见,却又不得再见。
无戒21天写作训练营第三日,学号1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