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朗读者》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作家刘震云。
以前没有读过他的书,也没有看过由他的作品改编的电影《一句顶一万句》和《我不是潘金莲》,听了他昨晚的朗读,特别想看看这两部电影了。
特别有意思的是刘震云和他女儿相互之间的称呼,在家里,他女儿刘雨霖很少称呼刘震云“爸爸”,而是称呼“刘老师”,刘震云在介绍导演时也称女儿为“刘雨霖导演”,两人即使打电话聊天也不会超过两分钟,刘震云说特别喜欢和两分钟之内就能把事情搞定的人打交道。这个不罗嗦不废话的男人真的特别酷。
他的教育方式也很特别,对女儿从小的学习,他告诉女儿只需要把会做的做对就行了,不会做的就不要去做了,因为不会做的即使你做了也是错的,干脆只做自己能做的会做的,把这些做对了你的成绩就不会差到哪去。想想这也是真理,因为有很多人,不会做的当然做不好了,但是却通常把自己会做的也做错了,这就是不认真不细致导致的结果,只要改变这些思路,只专注于自己能做好的事情上,就一定能够多办成很多事情。
刘震云朗读的是他的作品《一句顶一万句》,讲述的是塾师老汪的故事。
老汪在开封上过七年学,也算有学问了,但老汪嘴笨,又有些结巴,并不适合教书。也许他肚子里有东西,但像茶壶里煮饺子,倒不出来。别人问他有学问为啥说不出来时,他叹息:“我跟你说不清楚,噪人之辞多,吉人之辞寡。”
四处流落七八年,老汪终于在镇上落下了脚。老汪的私塾,设在东家老范的牛屋。由于老汪讲文讲不清楚,徒儿们十有八个与他作对,如讲到“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徒儿们以为远道来了朋友,孔子高兴,而老汪说高兴个啥呀。恰恰是圣人伤了心,如果身边有朋友,心里的话都说完了,远道来个 人,不是添堵吗?恰恰是身边没朋友,才把这个远道来的人当朋友呢。
老汪的老婆叫银瓶,银瓶不识字,但跟老汪一起张罗私塾,老汪嘴笨,银瓶嘴却能说,但她说的不是学堂的事,尽是些东邻西舍的闲话,银瓶除了嘴能说,还爱占人便宜,不占便宜就觉得吃亏。
一次老范到后院牲口栩看牲口,管家老季跟了过来:“东家,把老汪辞了吧。”
老范:“为啥? ”
老季:“老汪教书,娃儿们都听不懂,“老范:“不懂才教,懂还教个啥?”
老季:“不为老汪。”
老范:“为啥?”
老季:“为他老婆,爱偷庄稼,是个贼。”
老范说:“贼就贼吧,我五十顷地,还养不起一个贼?”
这话被喂牲口的老宋听到了,老宋便把这话又学给了老汪。没想到老汪潸然泪下:“啥叫有朋自远方来?这就叫有朋自远方来。”
故事虽短却耐人寻味,一颗孤寂的心遇到了一个大度的人,他的内心当然是“不亦乐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