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都是为了生活,而有人仅仅为了生存就已拼尽全力。
2018年7月16,星期一,晴
01
天气预报说今天38度,高温。
夏天的太阳像个大火炉,把大地烤得发烫,就连空气也是热烘烘的,人一动就浑身冒汗。
城市的中午,路上行人很少,大多都躲进了空调房里,然而,总有一些人无惧日晒与风霜默默地在这个城市里打拼,拼命地用力生活。
工地上的刘婶,已年近五十,瘦弱又矮小的身材在阳光的照射下似乎充满了能量。她是工地上最能吃苦的人,不管多累多难她都微笑着说:“没事坚持下就过去了。”
她低着头手快速而娴熟得绑着钢筋,脖子上围着一条毛巾,时不时的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没有一丝倦意。
旁边另外几个妇女,交头接耳,时不时掏出手机看看时间或许刷个朋友圈。
这时候一辆小车开来车里走出一位年轻的小伙子说:“大婶们天太热了,活可以干的慢一点,休息一下,明天还可以继续的嘛。”
另外几个人听到休息,赶紧放下手中的活躲到阴凉处去了。
小伙子是这个工地上的管事人,但他的话对刘婶就像刮过的一阵风,除了感觉有点凉爽之外,丝毫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个工地眼看快完结了,她要尽最快的速度干完又可以去下一家揽活了。
02
有人可以为生活欢笑,而有人仅仅只是为生存都烦恼。
说起这个刘婶村里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寡妇,丈夫早逝独自一人把儿子拉扯大。
人们都说她命太硬了克死了自己的三任丈夫。如今即使有人想给她说媒却没有胆量开口。就这样她成一个寡妇。
说来也奇怪,她的第一任丈夫在结婚后十几天去煤矿干活再也没有出来了。后来她又改嫁到邻村,也不幸,婚后一个月丈夫在地里干活突然脑溢血去世了。
至此,婆家把她赶出家门。说是她命太硬,不能留。后来又经人介绍嫁给村里姓刘的人家。刘叔是一个老实人,独子、父母早逝。因家里穷三十岁还是一个光棍,所以并没有什么挑剔就应了这门亲事。
她就这样嫁给了刘叔于是大伙都称她刘婶。
结婚一年后丈夫在帮别人建房子摔下来当场死亡。而她已身怀六甲,她哭得死去活来,想想肚子里的孩子又不觉擦干泪水。她拖着个大肚子去找政府。然而领导人说,是自己不小心的只怪自己倒霉。苦口婆心地才给三千元。
一条命没有了,才换来三千块钱!
她拿着三千块钱叫天天不灵,哭地地不应的开始自己的生活。(这些过往的经历都是在茶余饭后村子里的老人闲话传来的)后来,人们纷纷议论是她命太薄了,克夫,她就是一个灾星。
她从此被贴上了克夫的标签,让很多男人望而却步。至此,就再也没有人敢提媒了。
从怀孕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去地里除草,到孩子出生也是自己在草堆里完成的,孩子小家里穷,营养更不上整日哇哇哭,她背着他上山下地;背着他在路边捡垃圾;背着他风里来雨里去;背着他从村子的这头走到那头……
毕淑敏说过一句话:“我不相信手掌的纹路,但我相信手掌加上手指的力量。”
是的,只有通过双手去创造才能看到生活的希望!
要有多绝望,就有多坚强。孩子成为她生活的负担也成为生命中的希望。
03
很快孩子到了上学的年纪,她犯愁没有钱,又去寻村长帮忙看能否给弄个贫困户这样能减少一部分学费。
在几次碰壁之后她灰心了。她又去寻亲戚帮忙,却不知人走茶凉,大家都避而远之。
这世上人都靠不住,如果丈夫在如今她也不会遭白眼。
“她可怜的亲人呀,撒手不管她和儿子了,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呀?”便伤心地嚎哭起来……
生而为母,务必坚强。哭过了生活还要继续。
她上山去挖药卖钱,卖掉自己养的猪,把地里收的庄稼也卖掉就这样勉强凑够了学费。
十年如一日的拼命就是希望多赚点钱供儿子上学。虽然她大字不识一个,虽然她命运几多坎坷,但她知道让孩子走出去才有希望。还好孩子也很孝顺,在家里也帮忙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随着孩子渐渐地长大,一些闲言碎语也传到孩子的耳朵。上五年级的他有一次和班上同学吵架。同学取笑他是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他委屈的回家质问母亲为什么没有爸爸,她搂着儿子又一次伤心得大哭一场。
她说:“儿子,人穷志不穷,没有爸爸,妈妈一样可以把你养大,我要你好好读书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孩子默默的记着母亲的话。
眼看到了初中,孩子要到镇上去上学,她不放心就悄悄的在校门口摆起了地摊,她只希望用这种方式守护着孩子,看着他长大。
04
有一次,被一个同学发现后知道这是刘明的妈妈,于是这件事在班里传开了。
“哎呀,我们班刘明妈妈就在门口摆地摊呢,他妈长得不好看,个子还矮。”
这话很快被刘明知道了!
出于自尊、面子,正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儿子生气了,下课后他找到妈妈,狠狠地凶了一顿:
“谁让你来这里的,很丢人的知道不?你快点滚。”
这是刘明第一次对妈妈发火,他不知道他哪来的怨气,全发泄在妈妈身上。
第二天校门口,再也没有妈妈的身影。
05
常年在家里就守着地里的庄稼换不了几个钱,于是她听别人说,去城里打工,一个月,至少可以赚三千块钱。听到消息,刘婶喜出望外,就跟着村里的人来城里揽活了。
活了大半辈子的她第一次知道城里长什么样子;第一次知道过红绿灯路口是什么样子;第一次知道城市的灯光特别漂亮。这么大的城市她心里很孤独,她时常想念儿子,但是她又想,只要能赚钱,就能给儿子交学费,再大的苦都愿意。
就是这样的执念让一个女人变得强大起来,就是这样的为生存的温饱,让她在农民工的队伍里找到了希望。
工地上第一天是和水泥,沙子和水泥在加上水均匀搅拌就成了泥浆。当然必须掌握技巧就是水泥和沙子的比例,水的控制。若太稠或太稀都不好。(现在很多地方都有搅拌机)很快的她就学会了。
那天晚上她拿着分到的一百元,激动的看了又看。她舍不得给自己添置任何东西,把一百元钞票悄悄包进自己的手帕,放在自己带的小箱子里。她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子,每个月房租,150块钱,一张床,就是一个家。
天蒙蒙亮,刘婶早早就起了床,她是个勤快的人,她总是先将自己的家,打扫干净,然后收拾东西,就匆匆赶往村口,许多揽活的人都是一大早在村头找,如果去迟了,或许就没有了。
有一次,在抛砖(你抛我接)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对方失手,将砖头砸下来,砸伤了刘婶的胳膊。她忍着疼痛,又继续干活,别人都说,建议她去医院看看。她说,去什么医院呀?去医院又得花钱,我自己回家找个创口贴就好了。就这样,即使在受伤的情况下,第二天她依旧坚持来工地上干活。
别人干活,买瓶矿泉水,买些饮料,等到太阳太热的时候,找个避凉的地方,悄悄地躲一会儿,只有她争分夺秒,一刻也舍不得浪费。她说多干点活孩子的生活费就宽裕些。
她从来都舍不得吃早餐更别说买饮料喝,中午一包咸菜两个馒头,一杯开水就是很丰盛的午餐,晚上也经常饿着肚子。
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流下的汗水虽苦涩也是幸福的,似乎给她增加了许多的能量。
她也自豪,看看这个城市的高楼大厦,那些一砖一瓦也流有自己的汗水。原来再发达的城市也离不开贫穷人的劳动。她这样安慰感慨着!
每天晚上数数自己的钞票,心里乐开了花。都积攒起来寄回家给儿子。
正值青春叛逆时期的儿子,在中学的时候因为上次的事一直埋怨妈妈。
06
有一次,暑假去妈妈的工地看到妈妈艰难的推着小拖车,把一个个砖头放进去推到指定的地方,就是这样在风吹雨打中的母亲在拼命为自己用体力换取他的明天。瘦小的身体干的那么带劲,他明显的感觉到母亲热的全是汗水,可是,母亲用毛巾擦擦又继续……
他远远地看着母亲心里一阵阵酸楚……
后来在班主任的开导下,慢慢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的脑海中总是想起母亲为生活辛苦的样子。于是发愤图强,终于考试成绩名列前茅。中考的时候,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重点高中。
他带着喜讯,再次找到母亲的工地。母亲接过他手中的录取通知书,眼泪哗哗得流……
阳光下她用双手挥洒汗水绽放出最美的姿态,阳光下她守望的花终于开了!
不知是激动,还是开心她的内心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