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暗香疏影。
柴笙睁开了双眼,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费力的从狼嘴里拔出了手,不免又是一顿龇牙咧嘴,疼得不行。
他将衣服撕成一块一块,将伤口勉强包扎好,腹中传来饥饿的怒吼,摸了摸碎烂牛仔裤的口袋,没有任何东西。
他在刚刚与野狼扭打的地方翻来覆去仔细找了找,终于找到了那个一块钱的打火机。
柴笙在附件找来了很多枯枝,然后清出一圈隔离带,用枯叶将柴火点燃,将两节较大的带叉形的枯枝插在地上当烧烤架。
他将一根较大的树枝从死狼的嘴里穿过,然后用力贯穿整条狼身,架在简易烧烤架上开始烤肉。
火焰将狼皮烤焦,狼油流了出来使火焰燃得更旺,不一会儿便传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又过了一会儿,狼肉已经被烤熟,柴笙取了一条狼腿,顾不得烫嘴,开始大快朵颐。
人生第一次吃烤全狼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这一次人狼之战将柴笙前面十几年的压抑、痛苦、自卑以及心底的戾气全部释放了出来。
他重新燃起了对生命的渴望,他要活下去,在这个并不是很美丽的世界精彩的活下去。
然而,人们常说宿命弄人,在柴笙好不容易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之时,一声虎啸打破了他对生命的幻想。
那是一只青年壮虎,寻着肉香赶来的,不瘸,不老。
受伤的柴笙没有任何机会,他甚至不是这头壮虎一合之敌。
柴笙心中苦涩,却没彻底放弃,他急忙从柴火堆里取出一捆火把,如今之计,只能赌一把了,赌这只老虎惧怕火焰。
然而天意弄人,老虎咆哮一声向柴笙扑来,柴笙举起火把朝虎头打去,画面定格,柴笙只来得及想一句。
吾命休矣!
突然,一根箭矢破空而至,就在老虎快要扑上柴笙的瞬间一下射中虎头,柴笙得以侧身躲过。
接着只听到“嗖嗖嗖嗖”的声音,一根根箭矢接踵而至,有几根箭矢都射中柴笙身前老虎,老虎吃痛,急忙逃跑。
柴笙转眼望去,来者有五人,皆身骑骏马。
当先一匹马全身雪白,马勒脚镫都是烂银打就,鞍上一个锦衣少年,年纪与自己相仿,少年左肩上停着一头猎鹰,腰间悬着一柄青锋宝剑。
少年身后跟随四骑,骑者一色青布短衣。
锦衣少年手持长弓,看着火堆旁的烧烤,又看了看拿着火把全身都是伤口的少年,刚刚射中虎头那一箭就是他所发出。
锦衣少年说道:
“这位兄台,此地野兽遍布,入夜之后更是危险,兄台还是早些离开吧!”
这少年说话是福建口音,柴笙还是勉强能听懂,他急忙道:
“多谢几位大哥救命,不瞒几位大哥,我在这森林里迷了路,不知道方向了,还请几位大哥行个方便,为我指指路。”
锦衣少年见受伤的老虎快要跑远,不由得有些着急,便指了一个方向对柴笙说道:
“你往这个方向直走约一公里路就能出森林,继续直走两公里便能入城。”
说罢又怕柴笙又遇到危险,便对身后之人说道:
“丙四,你留一把武器给他防身,我们快些动身,好不容易猎到一只老虎,千万别让它跑了!”
说完一马当先,朝老虎逃跑的方向追去。
他身后的丙四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给了柴笙,柴笙接过,真诚道谢。丙四见状摆了摆手随其他人追去。
柴笙心中疑问丛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人,却更是疑惑重重。
看那些人骑马的样子显然十分熟练,明显经常骑马,那五人身穿服饰与众不同,他环顾一周,也没有发现什么摄影机之类的,应该不是在拍戏,更何况即便是在拍戏,也不可能用上真正的老虎这么牛逼的道具。
与野狼搏杀过的他很清楚,刚刚这只老虎绝对是真正的老虎,不会是披上虎皮的道具,这群人难道是cosplay爱好者?也说不过去,看他们射箭的技术相当专业,一般的cosplay爱好者根本达不到这个层次。
他拿着匕首仔细端详,发现匕首上纹路清晰,寒光湛湛,是一把上佳匕首。看了看天色,身心俱疲的他懒得再去想太多,他将柴火扑灭,往锦衣少年指的方向走去。
一路胆战心惊,生怕还有野兽来袭,待得出了森林,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柴笙继续往少年指的方向行去,不多久果然开始见到行人,路上行人见他手持匕首,浑身伤痕累累,衣衫褴褛,皆不敢靠近。
但在他一路厚着脸皮打听之下,终于明白了如今状况,原来此地属于福建福州,他哭笑不得,心想,我在四川跳河,醒来却到了福建了。
突然,脑海中一道电流划过,一个猜想死死占据着他的全部思维,他冷汗淋漓,急忙跑去询问,路人向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他颓然的坐在路边,嘴里反复嘀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竟然来到了大明朝!”
如同狗血的小说,柴笙竟然穿越了,一时之间,他难以置信。又过了好久,他终于冷静了下来。
他心想,自己在那边没有一个人挂念,少了自己仿佛反而圆满了一般,他冷笑一声,自言自语道:
“如此也好,就让我在这大明王朝从新开始吧!”
此刻,他心中的愁云消散,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随意挥舞了两下手中的匕首,继续自言自语道:
“嗯,开局一把匕首,也还不错!”
旁边的路人赶紧抱住了自家小孩儿,说道:“别靠近他,他可能是个疯子。”
“嘶~!”他吸了一口冷气,原来是扯到了伤口。
柴笙随着行人来到城门口,正要随着行人进去,却不想被守城的士兵突然拦下,士兵将手中刀横在柴笙面前,问道:
“站住!你是哪儿来的?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莫不是山贼派你来打探城中虚实的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柴笙不知那当兵的为何独独叫停自己,却也无奈的站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