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哗的生活
遮蔽了沉默
一路上颠簸
从未没变过
今天晚饭前,我还是一个吃饱喝足,没心没肺傻笑的人,但晚饭还没吃完,我就不能做一个没心没肺傻笑的人了。原因是一时手贱,点开了我妈她们组建的群聊。又不小心一时手贱点开了她们的语音聊天,我所谓的母亲对姨妹嘘寒问暖,细声细语地与她聊天谈心。说实话我不嫉妒姨妹,只是有些心酸,有些想哭而已。因为到今天为止,大约有五年多了吧,我所谓的母亲没好好和我谈过心聊过天了。
晚饭我放纵自己喝了一点酒,以前我从不主动喝酒。但是情绪突然不受控制,想纵容自己放肆一次。结果踌躇了一宿后,坚强着低头,再一次向生活妥协。
我妈离开有五年了,今年我刚毕业。是的,没有错,我高考那年她刚好离开。那天我哭的稀里哗啦的,她在窗户外看了我十分钟后,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带走了她的一切证件,一切行李,唯一没带走的就是我,我这个她从来没在乎过的女儿。
从记事到现在,她的每一次离开,我都选择原谅,因为我理解她。不自愿的婚姻,不随心的家庭,不合格的丈夫。这一切都迫使她离开我们的家。我一直都理解她,所以我尽量做一个好孩子,一个乖乖女。但最后我才明白,我做的一切都挽留不住她,我只是她的可有可无,只是她的无所谓罢了。
我的所谓的母亲错过了我所有重要的时刻,完美避开了我成长的每一个重要时期。连重在参与的过程都省略了。
六七岁的时候,一直是奶奶帮我绑头发,边绑边说:“凤儿呀,奶奶岁数大了,你要学着自己绑头发。可以的话,奶奶想给你绑一辈子头发,但是奶奶年纪大了,不中用了。”那时陪伴我的是年老的奶奶,所谓的母亲形影不离地陪着我的弟弟。
十岁的时候,身边所有的菇凉穿着干净的衣服,打扮的像漂亮的公主。而我穿着自己洗的不太干净的衣服,被同年级男生嘲笑着。因为每年的冬季我的母亲都会离家。所以每一年的冬季对于我来说都是煎熬,大北方的冬季真是冷入骨髓。
十五六岁的时候,她错过了我由孩子向女孩转变的时刻。面对自己第一次的“姨妈”,我没有向其她人一样大惊小怪,喧哗不止。我很平静地面对一切,因为我没有可以依靠的怀抱,没有可以撒娇的对象。我是一个聪明的菇凉,我已经从同学那里学到了很多经验,我可以从容地面对一切。
十八岁的时候,是我高考的时候。家里出了很多事,有段时间我觉得自己撑不下去了。那时,我想过以跳楼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我以为这么重要的时刻她会在。但是她依旧义无反顾地走了,带走了一切,唯一没带走我。那一年我落榜了,那一刻的我,无悲无喜,平静地走上了复读的路。那时,我知道了何为心如死灰。
如果一个人住,千万不要在下午时睡午觉,一觉睡到六七点等你一睁开眼,看着朦胧黑暗的天空,看着空放的房间,会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孤独在那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从十八岁那年起,我不敢睡午觉,一直到现在我都养成了不睡午觉的习惯。那种深入骨髓的孤独,我很害怕,不敢去面对。
二十几岁的我,习惯了孤独,习惯了一个人。我的母亲又出现了,以母亲的身份自居,对我说教,教育我。但是我已经不需要了,我可以坦然面对一切,不需要有一个所谓母亲的人来陪伴我。
在那些孤独的时刻,我们其实,并不想一个人,但没有人,没有人前来。
没有人来捧我一杯热茶,来递我一张纸巾,来倾我一个怀抱,来承我一句诺言。
孤独的时候没有人,期待的时候落空,所以我们学会了坚强,学会了独自收拾残局,学会了默不作声。
而到了后来,我们可能再也不需要任何人。
我一直是一个孤独的人,所以我不需要陪伴。但我希望你们晚归之时,家有灯火,心有安处,温柔相伴。这世界上不需要再多几个孤独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