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醒着到第二天早上,难得地看见了冬日清晨的日出,有些暖洋洋地照进窗子里来
妈妈为我穿好了衣服,我见到了与我同住一间的三位"室友"
左手边的是一位病情很严重的大爷,只能在病床上躺着的
右手边是一位老太太和一位年轻的外地女子
老太太偶尔有人来照顾,大多时候是一个人的
外地女子是有两个孩子的妈妈,她的丈夫会带着孩子来照顾他
他们惊讶于我的年纪,按理应该在学校读书,却发生了这样的意外
我很少说话,静静地靠着床发呆,要么看点闲书,要不玩玩手机,画画是不能的,因为手腕被石膏束缚住了
第二天,我被扶起来下床走动,我的爷爷会在下班后千里迢迢来医院看我,陪我在医院里散散步,爷爷奶奶都很担心我,我喝着排骨汤甚至能想象得到奶奶骂骂咧咧地给我煮汤的场面
我挂上颈托,用来固定和撑起我的右手,石膏很重,我的脖子也很疼
为了不让我落下学习进度,我只在医院里住了三天
出院那天我很高兴,却又有些舍不得这里了
三天好像已经看习惯了隔壁床有位老太太会给我们讲故事,年轻妈妈看着两个孩子玩耍,重伤的大爷翻身时床的嘎吱声
老太太送了半个柚子给我们吃,作为出院礼物
我又害怕起带着打着石膏的手去学校了
学校的人太多,我害怕他们会撞着我,也害怕他们看我的目光,对我而言是个危险的地方
但这样去学校的感觉并不糟糕
因为当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进了教师后,班主任还特地为我安排了一个特殊的安全座位
很多同学都凑过来关心我的右手,从来没有这么多人关心过我
关系好的朋友还送了贺卡,摞了厚厚一叠
右手不能动让我的生活变得很不方便
比如说写作业和抄笔记
我拒绝了让别人代我写字的建议,开始学习用左手写字
当时的生活好像也过得不错
一个月后我恢复地差不多了,该是拆去钉子的时候
我便又害怕起来
时隔一月,我又坐在转运床上等候办完手续去拆钉子
我紧张地问护士需不需要打麻醉
护士笑着说不用,很快的
拆除的过程实在是煎熬
我的眼里只剩下医生一起一落的动作
他为我拆下石膏,拿着大号的老虎钳钳住钉子头,钉子从骨缝里抽出的清脆声响在我耳边无限放大,鲜红的血液从洞口涌出,好在及时用棉签堵上了伤口,消过毒后,我缠上了绷带,我心里顿时舒畅了许多
到这里,回忆就告一段落了
[END.]